“上次事情不过没了下文,主人便杀了阿K,若是让他知道我们在里面贪了钱,咱们全都得死!”
他们原先不过是别的省份一群混吃等死、游手好闲、打架烫头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若不是几年前一个因缘巧合的夜晚,根本不会接触到这种神秘诡谲的世界,更不会有摇身一变成为上等人的机会。
这几年吃喝嫖赌的日子过得逍遥无比,除了要四处奔波为主人寻找几件指定的宝物外再没有什么烦心事,混混们几乎已经要忘了曾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然而福兮祸所依——
阿K死去的那个夜晚,一向温声细语的主人突然降临KTV包间。在听到他们现在还没有将枣树得手后,他敛起狭长的眼眸,瞳孔变成阴冷的绿色,缩成一条细缝。
男人足跟下的阴影不断拉长,蠕动,在地上匍匐成一条两人高的巨蛇,冰冷的鳞片嘶嘶摩擦着地面。
巨蛇游走到几人面前,阴冷的眼睛从瑟瑟发抖的人头顶划过,似乎是无声的嘲笑。它下颌九十度拉开,一口将被异变吓呆了的青年吞入腹中。
“啊啊啊——”
惨叫声如同炸裂的玻璃,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又越来越弱,伴随着肠胃的蠕动逐渐消失在巨蛇腹中。
它猩红的信子嘶嘶吐了两下,森绿色的瞳孔再次微微一瞟,随后安静地游走向D先生身后,潜伏在阴影里,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混混头子完全没有现在这股嚣张样,他浑身哆嗦着,冷汗一层层从花衬衫里沁出,湿透了脊背,拼命夹着双腿让自己不要在主人面前尿出来。
“对、对、对……对不起。”
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D先生瞥了一眼随手收的奴仆,既鄙夷他的蠢笨不堪,又觉得这幅胆小如鼠的样子勉强堪用。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阴冷的微笑,用温和的语气道:“买不到就算了,三百万欧元的价格还不松口,他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稍后派几个人来,你协助他们,该怎么做不用我吩咐。”
“……冯二狗,别再让我失望了。”
本名冯二狗,小弟们尊称一声龙哥的男人连个屁够不敢放,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溅在地上残留的几滴红色血迹上。
D先生静静地看了他三秒,轻轻一嗤,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身后的阴影里。
……
“扑通。”
过了足足几分钟,冯二狗心惊胆战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前方已经没有了主人的身影,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身边的几个小弟比他还要不堪——
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扶着墙痉挛呕吐的,神经质般又哭又笑的,还有人裤裆一热,一股腥臊味在室内弥漫开来。
他们只是小混混小流氓,干过最大的坏事也不过是和其他帮派抢地盘打伤了人,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轻松随意地取走了一个人的性命,就如同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
冯二狗如果提前认识到D先生的另一面,绝不会起了贼心朝那三百万欧元下手,但现在钱已经被他们花出去一多半,想后悔都来不及。
事实上,若不是D先生这次出现后只同他们几个接触,一次也没出去见过四名狼人,这点事情早就捂不住了。
格鲁希天天派狼潜伏在陈静家的小院外,没两天就戳穿了冯二狗这点小伎俩,对他一脸鄙夷,不客气得要命。
“龙哥,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烫头小弟也是亲眼目睹过D先生杀人不眨眼那一幕的,听了冯二狗的揣测,他捂着被打肿的脸,哆嗦着声音,向大哥寻求帮助。
脚后跟狠狠在地上一堆烟头上碾了又碾,冯二狗一咬牙,眼露凶光。
他从望远镜里看了一眼小院中活动的几个人,目光着重在仲奚刚刚取出来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长剑上梭巡了片刻。
这几人被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老太婆特意请来,想必不会是没本事的。
就算真是银样镴枪头也没什么,这院子独门独户,只需要多准备几桶汽油,再放把火,堵住大门,让呼救声传不出来……
“不能让那四个外国人活着见D先生!”冯二狗拍板道:“他们要是活着,我们的命就没了!”
“老太婆请了人过来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主人,让他们和外国人拼死拼活,我们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只要能抢到院中的枣树……那么升官发财死同伙,指日可待!
冯二狗三角眼眯起,从望远镜里看了看院落的方向,在四周寻找着格鲁希等人的踪迹。
不要怪我龙哥不讲道义,他心道,要怪,就怪你们几个太聪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