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鱼妖一见他就吓成这样,难不成是对他有什么看法?
“对啊,他刚才的叫声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不像华夏语?”
顾临渊送了份大礼给幕后黑手,正是心情舒爽的时刻,刚飞回到几个人旁边,就见那条小鲛人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不由也有点好奇。
“唔——”这里面徐副处长是在外国留学过的,欧洲也去过好几回,他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我怎么听着,这有点像是意大利语?”
说着,他把手机里的有道词典调出来,换成意大利语,一个词一个词地问小鲛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鲛人果然听得懂,他回答了:“Siren。”
塞壬,这是希腊神话中海妖的名字。
外国妖?
顾临渊和云修面面相觑,从外表上看,这明明是个鲛人没错啊?他还能泣泪成珠呢。
不过——
“鲛人的泪珠是想变成液体就变成液体,想变成固体就变成固体的吗?”
“当然不了。”身为一个幼年生活在东海的龙族,顾临渊对于鲛人还是很了解的:“他们哭出来的一直是珠子,所以很少哭,否则时间长了会得眼病。”
两人看着小鲛人眼睛底下两道湿湿的泪痕,又面面相觑了。
难道这鲛人还是个混血的?
这可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徐副处长不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在角雕背上坐了这么久,他也和这只老实妖相处出一点革命情谊了。
毕竟,这么安全环保,视野良好,平稳又舒适的飞行雕,还是很少见的。
他继续用有道词典,一字一字地问小鲛人:“你刚才喊的是什么?”
小鲛人已经从起床的迷糊劲儿里恢复过来了,本来注意力还被分散着,这会儿一被问起,又唤醒了他心中最深的恐惧。
于是徐副处长不失所望地看见塞壬头尾两边向上谈起,拍打着角雕的背部尖叫道:“救命!有妖怪!”
徐副处长:“……”
云修:“……”
顾临渊:“……”
角雕:“……”
按住鲛人的胳膊不让他掉下去的严宥之:“……”
听到词典里同声传译得来的答案后,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之后,还是顾临渊提醒自己,这条未成年鱼身为水族,算是他的臣民,自己要替他不着调的父母尽起教导的责任来。
于是他按着脑袋上的青筋,努力心平气和道:“容我提醒,你自己就是只妖,鱼妖。”
还是珍惜品种。
小鲛人听了徐副处长的翻译,十分难以接受,他睁大眼睛,坚定地重复道:“不!我是人!我只得了有隐性X基因遗传病,爸爸一直在白先生家努力打工为我治病。等到他攒够钱为我做了手术,我就可以和爸爸一样上岸了!”
看起来他十分坚信这套说法。
徐副处长:“……”
云修:“……”
顾临渊:“……”
角雕:“……”
严宥之:“……”
这是何等扯淡的理由,以及何等扯淡的亲爹。
小鲛人发挥了熊孩子一贯的耐心,不断重复着:“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不是妖不是妖不是妖不是妖不是妖……”
再优美的嗓音,它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也会让人心烦。
同样,再逼真的歪理,它重复一百遍,也还是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