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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光,哎好刺眼,还有人不断拍着我的脸:“夏致!夏致!”隐约听到阵阵低声私语:“要不要送医院,别出什么事啊。”我猛然睁开眼,看到正对着我的老杜那张脸,你丫居然还敢活着!!!还我田鸡!未容我扑过去掐死老杜,我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半蹲着的许田鸡,还有他脸上我所熟悉的、看二傻子一样的表情。

老杜瞬间从我眼睛里消失了,我从ktv沙发上连滚带爬抱住许田鸡嚎啕大哭,三个人都没能拽开。许田鸡不负我望地积极联合老杜敲晕我后把我扛进医院,洗胃输液一条龙,还不放心地反复叮嘱大夫说:”人没清醒,千万别随便放出来咬人,危害社会可不好。”真是暖人心。

在我洗完胃后的24小时,迎接了来自四面八方友好群(损)众(友)的亲切探望和无情嘲笑。在他们口中,我看到一个在ktv包厢里骰子玩得奇烂的二百五,在接连认输灌下去红黄白后,就开始主动抢酒喝。他们描述得兴高采烈、我听得心惊肉跳。

据说,我把自己喝到烂醉后自觉找到角落沙发呼呼大睡,安静如鸡。等到后半晌他们打牌唱歌都快散场了,我忽然后发制人,从角落里发出一声杀猪般的:“不~~~”当时就把一个180斤的汉子吓得当场差点犯心脏病(一派胡言)。一堆人忙围过来看我,只见我浑身冒汗,四蹄乱蹬,喉咙都叫破了:“不要啊!田鸡!许田鸡!天溪!不~~~”声调之凄惨足使见者伤心、闻着落泪。再后来?再后来我就被老杜打脸打醒了。

我半躺在床上,对他们每个人在总结陈词最后都要说上一句的:“梦见什么了,你跟田鸡这厮有啥猫腻老实交代!”以全程痴傻应对。老杜那张深感丢人的冰霜脸一天都没化开过,至于许天溪老师,早在第二天下午就跟着他们学校的调研团,撒丫子跑广州快活去了。

第4章不破不立

世界观重塑花了我三天,当然最后也没建太好。我又回到出租屋,和老杜一起。老杜十分不爽,拐弯抹角地质问我对许田鸡是什么态度,是否妄图不守夫道尝点窝边草。我则一分钟之内要压下一百二十次想要抽死老杜的念头,告诉自己梦都是反的,老杜除了心眼小点、弯弯绕多点,还是五讲四美的好同志,我如假包换厮混二年的男朋友。

事情这下大条了。还是旧人、旧事,我的心情却乱了调频。好容易接受了老杜的无辜,却再也接受不了他这个人。我开始以出版社出刊忙碌为借口逃避回家、逃避与他交流、更逃避他的求欢。与此同时,我越来越思念另一个名字。我居然因为一个梦彻底变心了,真是荒唐至极,我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一方面觉得对不起老杜,一方面又痛恨许田鸡的一无所知。我每天都想见到许田鸡,又怕真的见到他。找借口拒绝他的相邀,又在拒绝后捶胸顿足、黯然神伤。

我认识到自己要清醒些了。往梦不可追,世界这么大,我得去找静静。一切的错乱都是因为那个太过真实的梦,真实到都不用特意想起,哪怕回忆稍微触碰,心口就会如被冰锥穿透般的疼。

我找了个借口请长假甩开老杜出去疯玩了一个月。除了把两个月的工资花得精光之外于事无补。雪域高原风景再震撼,抵不过深藏于心某人的脸。转经轮祈福,我把他的名字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临回来的那天晚上,我盘腿坐在星罗棋布的旷野上,跟中邪一样在脑子中对老杜和许田鸡排列比较。老杜优点不少缺陷亦明显,洋洋洒洒列了一排排。许田鸡?只有四个字—他钢管直。这条路不好走,我不能害他。

独自旅行也不见得全然无效,一个月后归来,我已趋于心如死猪般平静。与许田鸡将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和老杜之间,真的完蛋了。

此刻,我坐在副驾驶上,琢磨着怎么能心平气和地让老杜甩了我,事实上我研究这件事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我甚至设想如果我直接跟老杜说:“我因为一个梦所以移情别恋了充分说明我脑子不正常所以别耽误你了咱俩拜拜。”那么老杜是打我一顿的几率大还是直接把我送精神病院的几率大,或者在打我一顿后顺便把我送精神病院的几率更大。这叫个啥子事嘛你说。

我正在晃神,感觉老杜在旁边唤我,我一扭头,他那诡异的表情恰好唤起了我梦里可怖的记忆,吓得我差点抄起手边的电话往他头上砸去。他说:“我叫了你好几声。”我故作冷静地将已经伸出去的手换了个方向,由他的太阳穴移到后脑勺,努力梳理了一下老杜比1毫米长不了多少的头毛。

老杜迟疑地打量我半天,弄得我都毛了,他才开口:“夏致你最近怪怪的,你......是不是知道了?”

什么?!我悚然一惊,哑口无言。

我的沉默让老杜的迟疑变成坚定,他有些被人戳到痛处般的不耐:“看来是他妈哪个事逼告诉你了,你了解我家的情况,我们在一起时你就应该能想到的啊。”听了老杜的话,我先是怔愣,突然福至心灵地一边扒着副驾驶车门,一边大喊:“停车停车停车,老杜咱停车说。”老杜不知我抽什么疯,只能缓步停到马路牙子,车还没停稳,我就跟被烫到屁股似地一跃而起窜了出去,老杜只能跟着下了车。

我跟老杜保持1米多的距离站着:“咱今天说清楚吧。”

老杜叹了口气:“我也不管是谁告诉你的,但我确实没想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突然打断他:“内什么啊,老杜,先问个问题,如果你和别人吵架了会把他扔高速公路上吗?

老杜嘴角一抽,看我像是看着一个智障:“你们干编辑的是不是狗血看多了?扔高速公路要是出事那是犯罪!人傻多学法!”

我松了口气:“不好意思,跑题了,继续。”

“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家三代单传,不能无后的,这次介绍的那家我也觉得挺适合,我怕过了这个村就碰不到这么合适的了。你放心,结婚是结婚,我和她私下都说好了各玩各的,我不会跟你断……”

“你做得太对了!”

我激动地一步上前紧握老杜的双手:“同志!老杜同志,你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有那个阳关道,为什么要走独木桥!快去结婚!不要管我,我撑得住!不要管我!”

老杜以为我受刺激过大,紧着安慰:“你冷静点,反正咱俩就算感情再深也结不了婚啊,我就是把老婆孩子的程序走完,爱得还是你不是么。”

原来老杜不在梦里也这么渣!我怒从心头起,猛推了他一把:“您算了吧,咱俩还是相忘江湖吧,你和你老婆约好游戏婚姻是你俩的事,我没法当个男第三者,祝你幸福,加油哦(志玲姐姐音)。拜拜。”说完懒得废话,抬手招了辆出租一溜烟跑了,甩老杜在原地站着等我走了好远都没反应过来。

老杜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后来又纠缠了几次,最后我以“再没完没了我就跑到他家替他出柜”威胁他,终于了断。老杜从出租屋里搬走了他的东西,我们也算是心平气和地分了手,我送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既然打算结婚就安生点,别作孽。”

不久后听说老杜和他们家看中的那个姑娘订婚了,祝他们门当户对、百年好合。

我花一个星期的时间重新布置了我的出租屋,算作开始新生活的第一步。坐在新换的地垫上,我空虚的想,干点啥呢?干脆随便出个柜吧。

柿子捡软的捏,我打算先从我弟出手。我跑到我弟宿舍去找他时,他正偷偷摸摸用电锅煮腊肠,满屋都是香味,当时给我馋得差点忘了来干嘛。我顾不上说正事,先找了双筷子跟他抢腊肠,真香,就是干吃有点咸,我一看旁边的包装袋,捅捅他:“你哪买的煌上煌啊,还挺正宗。”“田鸡哥送的啊。”

我一拍我弟的脑袋:“田鸡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叫许老师!不过他怎么没送我?我最喜欢吃腊肠了啊。”

“他说他找了你几次你都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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