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子端起粥,在吴消寞刚想说“粥烫”之前,他便已经喝了一口。
吴消寞看到太虚子的右眉毛跳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放下碗。
吴消寞心里暗叹道:“师父不愧是师父,这么烫的粥都能喝得下。”
太虚子清了清嗓子,慢吞吞道:“消寞啊,你跟着为师有多久了?”
吴消寞道:“四年了,师父。”
太虚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
吴消寞心想——莫非师父有什么指点要背着颜玦暗授于我?不管怎么样,我好歹也是他先收的徒弟,师父明面上不对我有什么关照,其实心里还是想着我的吧?
于是吴消寞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期待道:“师父,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太虚子看了他一眼,垂眸思索了片刻,道:“消寞,你来这九重山上后,可曾睡过懒觉?”
“睡懒觉?”吴消寞一脸莫名其妙,但是马上又了然了——师父一定又在试探我够不够勤奋刻苦呢!
于是吴消寞面上含笑,自豪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每日天未亮就起床练武,从未有一天睡过懒觉。”
太虚子严肃道:“哦?那你一定没有体验过睡懒觉的快乐吧?吃完这顿早饭,你就下山吧!”
“下山?”吴消寞震惊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何时回来呢,师父?”
“你不必再回来了。”太虚子淡淡道,“以后你在江湖上,也不要跟别人提起我是你的师父。”
“为何?”吴消寞有些惶恐,“师父您这是……要把我逐出师门吗?”
“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绝人以玦,还人以环。
第36章梦有三转
1.
“不错。”
太虚子很少会说这两个字,偶尔对吴消寞评价这么一句,吴消寞总能高兴个好几天。
然而这回,这两个字却像一道晴天霹雳,将吴消寞活活劈了个外焦里嫩。
“师父,是徒儿有哪里做错了吗?”吴消寞怔了怔,不甘心地问道。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消寞。”太虚子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又话锋一转,道,“只是你活得太辛苦了。人一旦活得辛苦,生命中有许多道理是难以悟到的。”
他又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道:“这样吧,你先下山,挑个好日子,选张好床,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说不定就能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了。”说着,他将弦鹤骨笛从袖管里抽出来,递到吴消寞的手上,道,“这支骨笛,就当师徒一场,为师最后送给你的念想。你收下吧!”
吴消寞讷讷地看着手上的笛子,道:“可万一我睡了一觉,还是不能明白呢?”
太虚子愣了愣,沉吟片刻道:“那你就多睡几天懒觉。事有机缘巧合,为师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顿悟的。”
2.
于是吴消寞粥也没喝,就下山了。
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家客栈,在那里睡一觉,等明天早上起得迟一些。
吴消寞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边琢磨着师父到底想让他明白什么,一边又有点惆怅不舍——他早已将九重山当作了自己的家,离家而去,心里自然感伤愁闷。
吴消寞从中午一直躺到傍晚,还是没有困意,想着平日都是练了一天的武功才感到疲困,今天什么事都没干,肯定睡不着。
于是索性起身,在房间里练了几遍拳法,出了身汗,才累得呼呼睡去。
谁知道,第二天天未亮,吴消寞醒得比公鸡报晓还准时。一旦醒了,脑袋里就充斥着太虚子说的话,便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一次睡懒觉没有成功,所以吴消寞又要再等一天。
他反思了一番,昨天没有成功是因为晚上睡得太早,今天睡得晚一点,明早肯定起不来。
所以他大早上就离开客栈,出去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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