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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2)

小玄只说侥幸,问起师父,黎姑姑道仍然外出未归。

时值午饭时分,黎姑姑命内侍去叫阿痴,五人一起入席。

黎姑姑与红叶皆罕有的斟了酒,各敬小玄一杯,说是为他庆贺。

阿痴则是向来饮酒,同小玄干了几杯,似乎对天机九变甚感兴趣,时不时问上两句,至于大宝,却是只字不提。

小玄边饮边说,十分开怀,众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黎姑姑忽道:“听阎公公说,皇上赐你的府第就在浣晖湖边上,唤做枕水阁,娘娘曾言那里真华极盛,是个好地方。”

红叶同苗小见一听,皆嚷着要小玄带他们过去玩。

小玄一口应了,道:“今晚要在那边摆庆功宴,我们一起去吃喝个痛快。”

“小玄,往后你一个人在那边,可莫荒废了修行。”黎姑姑道。

“我才不住那边,今晚宴罢,就回太华轩。”小玄即道。

“你傻啦?在那边你可是一府之主,有许多人伺候,怎么还想要回这边来?”苗小见奇怪道。

“不稀罕。”小玄道,“我不惯让人伺候,在这边和你们待一起更自在。”

红叶一脸欢喜。

黎姑姑点点头,道:“小玄不贪图享受,难得。”

饭后。小玄把苗小见拉到一边,悄声问:“适才我来时,你们在说什么,为何一脸紧张?”

苗小见望望周围,压低声道:“内苑又出了大事!”

“出了大事?”小玄继问,“出了什么大事?”

“你没见宫里加了防备,各处多了许多新调来的守卫。”苗小见道。

“我今天又没出去,哪里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小玄道。

“今早德妃娘娘没了。”苗小见道。

“德妃娘娘是哪个……”小玄没半点概念,“怎么会突然没了?”

“我悄悄说与你知,你可万莫告诉别人。”小见神神秘秘道。

小玄应了。

“前些日不是有只怪物闯入宫中吗,皇上受了惊吓,身上便一直不太好。”苗小见道。

小玄点点头。

“昨夜皇上留宿锦心殿,召了德妃娘娘侍寝。到了今天早上,有宫人送来汤药,不想在榻边失手打翻,德妃娘娘恼了,就叱了句废物……”苗小见道。

小玄静静听着。

苗小见又瞧了瞧周围,声音压得更低:“没想到皇上勃然大怒,从榻上起来,一连数脚,竟将德妃活活踹死了!”

小玄目瞪口呆,好一会方道:“怎么会是这样……这到底是为何?”

“其实,这也不是头一遭了,皇上好像甚恨别人说废物两字,我听人说,前年某次宴上,也是有个妃子不留心说了这两个字,结果就给皇上从帘后揪出,百般痛殴,还当着几个大臣的面……”苗小见打了个寒颤,接道:“竟把那妃子撕碎下酒吃了!”

小玄听得冷汗直冒,不禁又惊又怒:“岂有此理!虽为天子,但岂能就因两个字肆意虐杀生灵!”

“小声点!小声点!”苗小见竖指唇前,惊慌道:“叫人听去,我们俩的脑袋可就要搬家啦!”

小玄怒容满面。

苗小见低声又道:“因德妃娘娘的兄长是大将军秦湛,正据守北疆门户,皇上恐生哗变,一早便命人急赴北边,去捉拿秦将军了,宫里也加了守备,眼下内苑到处是禁卫。”

“虐杀无辜,还迁怒族人,简直就是暴君!”小玄浑身发抖。

“哎,你这等激动,别的就不跟你说了。”苗小见皱眉道。

“还有什么,快说!”小玄脸色一沉。

苗小见心中一惊,竟给镇在那里。

“告诉我。”小玄道。

苗小见见他眼底闪过一丝从未见过的厉色,登如魇住,当即又道:“我还听人说,皇上身上时常带着尖锥利钩小弓短锯这些器具,动辄就要伤人取乐,但凡胆敢抗拒者,一概击杀勿论株连族人。去年年底,炼心殿方才完工,就有数个小宫女给皇上提去殿中,用诸般刑具折磨取乐。那些小宫女生怕连累族人,只有极力忍受,据说其中一个苦撑了三个时辰,牙都咬碎了,最后皆给活活痛杀!”

“为何要折磨她们……只是为了取乐么?”小玄颤声问。

苗小见点点头,心惊胆战道:“有人说,皆是因为那几个小宫女十分怕痛,方才被皇上选中,遭受此厄……”

“这与恶魔又有何异!”小玄心中又惊又怒,猛然想起长伴君侧的师父来,不禁忧惧如焚。

太华轩,北面。

小玄立于连接石栏的铁索前,凝望着前方的千丈深渊。

“小玄,你都在这里站好久了,你……”夭夭好奇地问,“是不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个人最珍贵的是什么,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怎样才能让那最珍贵的——永久长存。”小玄转过身来望她,眼神温柔,一脸平静。

到了下午,两名内相来到仪真宫,说是奉阎公公之命请少国师前往新府赴宴。

小玄便叫上红叶与苗小见同行,随两名内相出了仪真宫,一路上果见有许多龙牙卫及凤翎卫在各处布防巡逻。

转过许多宫殿苑院,来到一个大湖旁,远远便瞧见阎卓忠率十数名大小内相在前面等候。

“阎公公。”小玄快步上前,抱揖行礼。

“小玄兄弟,咱可等你好一会啦。”阎卓忠亲亲热热地招呼。

小玄心中一暖,道:“在下不过山乡野人,怎敢烦劳公公等候。”

“是贵人是贵人,咱小玄兄弟现在可是当朝少国师嘞。”阎公公笑道,瞥见他身边的红叶,咦了一声道:“红叶怎么来了?”

红叶竟然翻了翻眼,道:“我随少国师来瞧瞧他的新家不行吗?”

阎卓忠陪笑道:“行行,你肯一起过来,着实再好不过。”

小玄瞧了,心中隐觉奇怪:“虽说红叶是师父的贴身侍女,但一个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对她如此客气,倒也有点稀奇。”

“少国师的新家就在前边,我们现在过去吧。”阎卓忠朝前一指。

众人沿湖而行。阎卓忠与小玄在前同行,红叶、苗小见两个与一帮内相跟随其后。

此时日已稍斜,湖面上清风徐徐吹来,凉爽宜人,小玄朝湖上望去,见湖水清碧如玉,湖面上竖着许多十分巨大的湖石,形态各异锦秀非常,不觉多瞧了几眼,忽然想起苗小见中午之言,心里一阵烦郁:“这迷楼之上处处风光如画,怎却住了个恶魔……”

阎卓忠边走边介绍:“这水叫做浣晖湖,乃迷楼上最大的三个湖之一。水里这些湖石共有一百零八座,全是从江南精选而来,正是按天妃娘娘的指点安放,据说能聚天地精华,大有名堂的,不过咱可不懂。”

小玄哦了一声,仔细观望,见那些巨石错落有致地立在水中,果然隐呈某种摆放规律,只是不知是否暗合什么阵法禁制,越瞧越觉玄妙,心中愈加敬慕师父。

“到了,前面这座府第,便是皇上赐与你的少国师府——枕水阁。”阎卓忠抬手指着前方道。

(第七回)截教遗脉

小玄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一围雪白粉墙,里边绿树参差红英绚烂,花木间游廊染翠飞檐如翼,数座楼阁隐约显现。

渐至近处,又见正中大门顶上悬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书三个秀逸大字“枕水阁”。

阎卓忠与小玄一行迳往前去,门前已有数名宫人在迎候,进到里面,更有许多男女仆役在两边磕头叩拜,迎接新主,身上俱穿宫里服饰。

一名大太监迳直迎上前来,口中道:“奴婢马长安,叩见少国师。”

小玄赶忙还礼。

阎卓忠道:“这是咱从内侍省挑出来的人,颇能办事,分派来这边,给你做个管家,往后有甚事情尽可吩咐他。”

小玄谢了。

“时辰尚早,我们四处走走。”阎卓忠道,便叫马长安带路,引着小玄一行参观新府,但见庭院如画,布局雅致,亭台楼阁俱全,大多傍水而筑,最令人惊叹的是一座临湖的双层楼阁,几乎有过半伸出湖面,悬空水上,极是奇巧秀丽。

马公公边走边介绍,一一报上名字来,什么观烟楼、海棠轩、帐星台、缤纷圃、藏雪洞、花月渠、翡翠嶂、蔷薇架、荷香榭……小玄一时也记不住太多。

阎卓忠边走边道:“皇上下谕,少国师按从三品享受俸禄,只比国师低半品。此外特意吩咐,既是与天子为邻,府中车马仆役及各项支用,俱由司监内库调配供给。小玄兄弟日后还缺什么,尽管同老哥咱说。”

小玄听其意思,知晓赏赐极是丰厚,他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喏喏谢过。

阎卓忠笑咪咪道:“少国师对这里可还满意?”

小玄点点头,道:“这些楼阁好多都挨着水,着实令人喜欢,难怪以‘枕水’二字为名。”

阎卓忠道:“建造之初,皇上就对龚大人说,这里是要给仙人住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栋皆要精心选制,切切不可有丝毫糙俗之处。”

小玄哂道:“不料,如今却给我这个俗人住进来了。”

阎卓忠哈哈大笑:“神仙入世,偶尔当当俗人也好,享一回这人间富贵,也是一番修行历练嘛!”忽凑近小玄耳边,压低声道:“不知小玄兄弟是否同国师一样,也修那黄芽白雪立鼎安炉之道?这里边的宫婢小娥,咱都是尽捡那些颜色鲜妍、声音娇滑的来,半点不逊国师府那边。”

小玄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听红叶在后边轻啐了一声。

小玄这才有所省悟,不觉面上烧烫。

阎桌忠又是哈哈一笑,道:“时辰不早嘞,想必有客人到了,咱们开宴去!”

这时日已西沉,映得湖上金浆荡漾,府中各处点起许多灯火,照耀得四下雪亮辉煌。

一行人来到那座悬湖楼阁的大厅之中,见已排好筵席,开始有宾客陆续登门,携礼相贺,阎卓忠陪着小玄,在旁边招呼介绍。

国师、少国师都只是称号,既非实职亦无实爵,但因当今天子好方术崇鬼神,是以朝中文武也跟着敬奉。一时宾客络绎不绝,虽然大多官员自己不来,却会遣人送来贺礼。

小玄正不自在,忽听有人大声笑道:“洒家肚里的酒虫又在闹了,过来讨御酒吃,不知少国师可愿布施一盅?”

小玄抬头看去,却是大耳和尚梦癫,昨夜两人已在宴上干过许多杯酒,甚是亲近,忙迎上前,笑道:“一盅太少,大师尽管喝个够。”

这时又听有人大声道:“昨晚喝不过瘾,贫道又来找酒吃啦!”却是“云岭独秀”陆安清到了。

小玄笑着招呼:“今晚有的是好酒,包管喝个痛快!”

过不一会,嬉云叟、琅邪双璧等几个也到了,此后仙灵大会上众“仙”又来了许多,热闹之极。

小玄素喜与这些人交结,十分高兴。府中酒肴,早已伺候停当,听得一声开宴,珍品佳味顷刻而集,二十坛御酒递相启封,席间壶斟美酿盘列珍羞,小玄举杯与众人开怀畅饮。

酒至酣处,陆安清与小玄干了一杯,忽道:“此处真华极盛,比迎圣台那边还好,少国师在这里修炼个三五个月,便要胜过咱们在别处苦修十年八载啦!”

大耳和尚也道:“的确如此,洒家适才在湖边站了一会,便觉神清气爽,身上的毛孔一个个都自个开了,全在争食那周围的空气哩!”

众人听他言语粗鄙,都笑了起来。

小玄见众人满面羡慕之色,想了一想,忽道:“大家若不嫌弃,敝府随时恭候,要是无甚要紧之事,想留下来住这里也行。”

众人一听,心中皆有些不信,一时没人开口。

大耳和尚猛地重重拍了下小玄肩膀,道:“既然老弟如此盛情,咱也不矫情客套,姑且就在你这里住上两月吧!”

小玄捂肩笑道:“欢迎之至。”

陆安清也靠近前,搭住小玄另一边肩膀道:“贫道近日无处可去,那就暂且住你这里,一年半载怕是不走了!”

小玄道:“尽随道长意思,想住多久就多久。”

嬉云叟乜着眼道:“这么多人不走么……姑且问一句,若是老朽也要留下,可还住得下么?”

小玄含笑道:“这么大的地方,岂有住不下之理,前辈不必客气。”

接下琅邪双璧等好些人亦表示要留下来,小玄皆一口答应,只急得一旁的马公公暗暗皱眉。

阎卓忠瞧见,低声道:“皇上本就好神仙僧道,往时也常邀他们小住,便是留这在里也无妨。”

马公公仍是忧心忡忡,发愁道:“之前这些人只限留在迎圣台上,如今散到这边来,万莫出什么乱子才好。”

阎卓忠笑道:“皇上既将此府赐与少国师了,一切自有他担着,你又焦灼个啥!”

马公公唯唯应是。

众人皆慕此处真华,几可用“馋”字形容,此时分得一杯羹,心中极欢,纷纷举起大觥小爵,又来与小玄碰杯痛饮。

喝至兴浓,忽有个内侍从门外进来,朝马公公低声禀报了几句。

马公公面色一凝,快步来到小玄身边,悄声道:“邓公公来了,正在偏厅等候,请少国师过去相见。”

小玄见他神情颇为凝重,问道:“不知是哪位邓公公?”

“当是雍怡宫的邓公公,只管过去便是。”阎卓忠接言道,又低声补了一句:“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的人怎么来了?”小玄心中奇怪,便暂辞了众人,随马公公走出大厅,来到旁侧小厅。

小厅中已有三名内相在等候,为首一个见了小玄,便即上前叩首,道:“奴婢邓斐,拜见少国师。皇后娘娘吩咐奴婢送酒过来,以庆贺少国师昨日夺魁。”

小玄忙还礼道:“区区小事,怎敢惊动娘娘。”

邓公公比了个手势,身后一名内相怀抱一只白玉瓶,封着黄缎丝带,走上前来。

“此酒名唤‘翡翠春’,乃是皇后娘娘从家里带出来的佳酿,已珍藏多年,平日里都舍不得开一瓶的,请少国师收下。”邓公公道。

“如此珍稀之物,在下怎好……”小玄还要推却,却听邓公公道:“娘娘都叫奴婢送上门来了,少国师就收下吧,再客气娘娘倒要恼了!”

小玄只好接过酒,交与马公公吩咐收好,转回对邓公公道:“邓公公辛苦了,烦劳邓公公代在下拜谢娘娘。”

邓公公想了想,道:“这个咱可代替不了,少国师还是改日亲自过去面谢吧……对了,娘娘还说,昨日在仙灵大会上大开眼界,心里边甚是想学点机关之术,到时还请少国师不吝赐教。”

小玄微微一怔,只得应是。

邓公公这才告辞离去。

小玄回到大厅,忽听有人高声叫道:“少国师在哪里去了,小爷也来祝贺祝贺!”抬眼望去,见阎卓忠与马公公正在招呼一个锦衣公子,皆是满面笑容。

“我在这里。”小玄道。

那人转过身来,原来正是昨夜大会上对阵过的扈星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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