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月不满的唤了声,澈到底有没有听他讲话?
“我不是说过了么?在我面前,你不必跪。”
“是。”
无澈连忙站起身,他向来知晓主子的脾性,若是真惹着了主子,那可不是死个人便能完事儿的。
“我们回去吧……”
杞月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漆黑下,一处微亮已欲西沉。夜已是深了……
“是,主子。”
无澈应着,低着头让杞月与他擦肩而过,在那红衫拂过面前的一刹那,他似乎听见主子说了一句什么话。
“……父皇……父皇该回殿了吧……”
没有太多的情绪掺杂其中,有的,仅仅是一丝丝期盼,一丝丝希冀。好像是在说,“明日,该是晴天了吧”一样的话语。
可那样微弱的话语轻轻飘飘的落入耳中的时候,却像是一柄大锤狠狠的敲在了心口,闷闷的,有些酸疼。
无澈的身子似乎颤了颤,他闭了闭双眼,而后转身朝杞月追去。
果然,到了赤璃殿,依旧不见龙夜寒的身影。
这几日一直是这样,每日除了用膳之时能与父皇见个面,便是夜晚入睡之时,父皇也多不在,而第二日当他醒来,父皇也已毕了早朝,一开始在赤璃殿的御书房里批阅奏章了。
所以今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外边没有光,一丝都没有,沉沉的黑浓的吓人,从青烛那儿弥漫出来的微光带着窗上的印花的影子不停的抖动着,似是要用那沉重的光线,在那窗上刻下它的印记。
杞月挥退众人,独自爬上-床,用丝滑的锦被将自己裹了一重又一重,直到难以呼吸。
确是无甚奇怪,国事罢了……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也一直知道。平日里就算是无甚大事之时,朝里也终是不能平静,或大或小的事端为着或公或私的目的,也能够在堂上闹得满城风雨。
更何况是这几日,年关与妖族之事撞在了一起,当真不是忙碌两个字能够概括得了的。别说清闲,便是用膳,也得计算着时间。
他知道的。
杞月的全身几乎都被锦被裹在了里面,只剩一个乌黑的小脑袋露了一半在外边,却是不安分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