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下正衣衫不整,连忙后退了一大步背转过身,手忙脚乱地将衣服重新穿好。脑中一刻不停地转着,这闷油瓶子怎么又回来了?还登场入室直接闯入他家。他这些日子到底去做了什么,这次回来又有什么打算……种种问题堆堆叠叠,扰得他恨不能直接拎着那人的领子问个清楚。然而冷静一想又觉得郁闷,他与张起灵的交集仅止于那匣暴雨梨花钉,就算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拿张起灵当朋友、当兄弟,但对方未必这么想,否则当日在霍家他也不会走得那样无牵无挂。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他吴邪又有什么立场去过问张起灵的事?
那边张起灵对他肚子里的百转千回浑然不知,在桌边找了张凳子悠然坐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房梁又发起呆来。
吴邪回转身盯着他看了片刻,在烛光的映衬下那人的肤色越发白皙,仍旧是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褂,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绾起,和半个多月前并无任何区别,可见这些日子过得并不落魄。吴邪低低叹了口气,也在桌边坐了,开口说道:“小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张起灵调转目光看了看他,薄唇轻启,又只说了一句话:“带我去找一个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吴邪一怔,赫然记起他们初见面时也说过同样的话题,不由得更加郁闷,心说为什么你总是要找人的时候才想起我,难道我就是专门帮你找人的么?口中却问道:“这次又是要找谁?”
“解雨臣。”
“你找他做什么?”
“……”张起灵又不说话了。
吴邪心里直打鼓,暗道这闷油瓶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一次两次都要找九门的后人?上次找齐羽是问他拿个不知派什么用场的罗盘,这次找解雨臣又是为了什么?可解雨臣比不得齐羽,他是解家现任的当家,在江湖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若张起灵与他旧日有怨,就这么贸然带去潭州岂不是引狼入室?
张起灵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去寻晦气的,只是有些事要向他请教。”
这算是对他解释么?吴邪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想那张起灵虽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平日里做起事来却是专断独行得厉害,他要走要留、要说什么做什么自有自己的打算,何曾向谁解释过半句?现下能说出这句话来,可见这件事情必是十分要紧。想到这里他露齿而笑:“既然不是去寻晦气,要我带你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被家人禁了足,在老父发话之前莫说临安,便是这吴府也离不得半步。”
闻言张起灵皱起眉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盯着他难得露出些许表情的面孔看了一会儿,吴邪哈哈一笑,话锋一转:“不过嘛,小哥你三番两次救我性命,吴某人也不是那等不懂知恩图报之辈,便是拼着被父母责骂,也要陪你走这一遭。”
张起灵眨了眨眼,黑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接着嘴角微弯,竟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他本就生得面容清秀,这灯下一笑直若冰融雪消春暖花开,整个人也多了些温暖的意味。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吴邪也是头一次见他笑,不由得看得有些双眼发直,只觉得这不食人间烟火的闷油瓶子也有了些许人情味,看来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时常说说笑话,多多交流才好。
那抹笑容宛如昙花一现,只刹那间就不见了,张起灵又恢复了惯常的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走吧。”
吴邪暗道一声可惜,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若说吴邪怕他爹那是不假,可是与进入国子监失了自由相比,这份惧怕恐怕也要向后排。先前他也不是没有动过要逃跑的念头,只是一则实在怕把他爹气得发了狠了要请得二叔出马,二则也是没有想好究竟该去哪里做些什么。如今张起灵这一来,等同于在背后结结实实推了他一把,让他完全鼓起了把这个念头付出现实的勇气。再一想到又能够和张起灵与胖子一道行走江湖,这些日子以来抑郁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吴邪连整理行囊的动作都变得轻快起来。
待收拾停当,吴邪又跑去客房叫了胖子过来,将事情与他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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