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求助无果，秦郝萌只好挪着小碎步从嬴宓身后出来，小声道：“说好啊，就五分钟。”
楚惊鸿展颜一笑：“就五分钟。”
秦郝萌拉了拉心不在焉的嬴宓一下：“我去一下就回来。”
嬴宓心不在焉的点头，等两人没了影儿，她这才从无限的脑补中回过神。卧槽！大嫂呢！
完全不记得刚才秦郝萌跟她说的话。
帝都旧城算是一座活着的博物馆，大秦帝国民众遇到古老的仪式或者想瞻观大秦几千年的雄伟历史，都会来这里。帝都旧城每年接待国内外游客的数量，能达到几千万，因而旧城外形成了一圈借此牟利的餐饮娱乐购物商圈，密密麻麻。
楚惊鸿带着秦郝萌挑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咖啡厅，找了个包间进去，服务等级很棒，咖啡和菜品上的也快。咖啡热气腾腾的，在眼前撩了一层薄雾。
秦郝萌闻到了牛排的香味，可耻地演了咽口水，把抱在怀里的等身熊猫玩偶往脑袋前面挪了挪，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楚惊鸿，等他开口。他是来谈话的，不想吃东西。
楚惊鸿用汤匙搅动咖啡，看到秦郝萌的样子后忍不住问道：“你很怕我？”
秦郝萌缓缓摇头。
楚惊鸿：“那……是讨厌我？”
秦郝萌没有回答，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更没有说一个字，但楚惊鸿已经知道了答案。
楚惊鸿险些失笑出声，是苦笑。呵，他自认为演技非凡，样貌出众，圈里圈外都十分受欢迎，曾经连续五年名列全球最想成为伴侣的明星No.1。喜欢他的人如此之多，他却没有感觉。而唯一让他放在了心上的这个人，却……讨厌他。对，不是没感觉，不是不喜欢，而是讨厌。
他做人还真是失败。
楚惊鸿看出秦郝萌眼神飘忽，坐立不安，对自己没有一丝信任感，他莫名叹息一声：“你最近，过的好吗？”
秦郝萌立刻点头：“恩，很好。”
“他对你好吗？”
秦郝萌反应了一秒，才明白过来楚惊鸿口中的他是指嬴宸，又立刻点头：“太子对我很好。”
见楚惊鸿不再说话，秦郝萌观察了一会，才小声道：“就说这些吗？五分钟快到了，你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走了哦……”
楚惊鸿看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睛半晌，才突然开口：“我跟你讲个有趣的趣闻吧，是关于大秦帝国一条法律的。”
秦郝萌一脑门问号，不晓得他为什么说这个。
“一个国家的建立需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而支撑一个国家则需要完善的法律制度。除了最基本的，民众观念里普遍认同的，还有就是新法律的建立。而一条法律的建立到被接受，需要漫长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需要法律的实施者，以身树立榜样。”
楚惊鸿的唇角勾出一丝神秘的弧度，“大秦帝国三百年前通过了同性恋婚姻法，但是这一条法律给大众传统的观念和价值观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法律，直到现在都不能被普遍接受。大秦帝国拥有将近三千年的历史，是一个既封闭又开放的国家，封闭是观念，开放是国力。”
“帝国拥有最多的就是历史悠久的大家族，甚至有的家族对族人规定，如果是同性恋者，就要被逐出家族。继续下去，这条法律可能会被废除，建立法律又废除的事，在帝国历史上并不少。想在帝国人民固守了三千年的观念里掺点东西，是十分不容易的。”
秦郝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随口道：“所以呢？”
“所以需要颁布这条法律的皇族，予以帝国人民榜样。你知道么，从颁布这条法律开始，皇族从来没有过男性太子妃，甚至皇后，你是第一个。”
秦郝萌默然半晌：“……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个，然后呢？”
楚惊鸿微笑：“没有然后了，这就是我今天想说的。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烦你了。我大概很快就要听从太子殿下，不是，现在该叫皇帝陛下，他的安排，去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
他从此以后都不会幸福了，所以他在最后也要膈应一下这一对。
楚惊鸿就是要告诉秦郝萌，你和皇太子的婚姻，就是帝国法律的皇族实践者，其他毫无意义。
秦郝萌起身离开了咖啡厅，没有再回头。
他回到帝都旧城的时候，嬴宓正跺着脚在寒风里打电话：“我靠，我怎么知道！是啊，老娘是走神了，所以人才丢了，帝国哪条法律规定猜灯谜的时候不许走神了！就算你现在颁布，这事儿也已经发生了！……不对，哥哥，对不起了啦，人家嘴顺了，什么淑女，老娘他娘的平时就这么喊公司不长眼没脑子的员工的！错了错了，哥哥表酱紫，人家不想去军队了啦！女孩子家拉去军队历练，像什么话！我不就把你媳妇儿弄丢了吗，我给你找回来不行吗！你过来啦？！哪儿呢！”
嬴宓立刻四处张望，一扭脸就看见了秦郝萌：“大嫂你回来啦！你跑哪里去了，我大哥差点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扔去军队啊！”
秦郝萌：“我刚才不是跟你了说了吗？我很快回来。”
嬴宓：“……我没听到。”
嬴宓抬起头，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皇太子，身着便服，没有做任何伪装，周围的人都跟见了鬼似的打量他，随即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尖叫，并且时不时准备扑上去。半分钟后场面完全失控，保镖们不得不现身维护现场秩序。
嬴宸挤过人群，一直走到秦郝萌和嬴宓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一把将一脸无知的秦郝萌狠狠抱进怀里，喃喃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走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嬴宸其实比秦郝萌更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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