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臻咕咚一声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
他第一次,不够从容地选择了别开眼,眼角还挂着一丝尴尬。
“为什么呢?”陆友铭歪着头,对上他转开的目光,“是不是担心我?”他还把脸凑近了,冲和臻眨了下眼,故作轻松地问。
和臻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喉咙动了动,淡淡回道:“不是。”
陆友铭噎住,心脏像被什么敲了一下,蓄势在喉间的那句“喜欢”,硬生生被吞了下去。他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站直身体跟和臻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虽然想过不可能从和臻嘴里问出一句关心的话,可他竟然那么果断的否认,陆友铭心里不免有些小失落。
但他没敢让这份压抑的沉默持续超过三秒,忙胡乱挥着手打哈哈:“哎呀,我就知道你只是……”
“不是。”和臻没等他说完,抓住他无措的手臂,急急打断。
他似乎看到了陆友铭的眼底,闪过一丝难过,是因为他的否认吗?
他抓住陆友铭的手臂,轻轻呼出一口气,点头:“嗯。”
“?”陆友铭有点呆。“不是”、“嗯”,这两句的回答顺序是怎样的?
他努力回想,咦soga!
和臻松开了他的手臂。
陆友铭迅速反握住他的手腕,“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他满脸期待地问。
看到他眼里重新盛满了喜悦,和臻心头的焦急落了下去,他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瞥他一眼,“没听懂?”
陆友铭瞪着眼睛像只哈巴狗狠劲儿地点头。
和臻把手抽出来,学着他的模样耸了耸肩:“没听懂就算了。”
陆友铭:“………………”
“我饿了。”和臻率先迈开了步子。
“喂喂,不带这样的,你等等……”陆友铭追上去,“你解释清楚啊!你刚说了‘不是’,不不,你说了‘不是不是’,那就是‘是’对不对?你还说‘嗯’,你意思是……诶?你饿?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饭?!什么事儿这么要紧连饭都不按时吃,你刀口还没长好不知道吗?不对,你刀口还没长好就开这么长时间车?不能久坐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快上车,去吃饭!”陆友铭反应过来后,三步并两步撵上和臻,拉着他把他塞进副驾,自己主动去了驾驶席。
和臻被他焦急地训斥了一顿,却觉得这份啰嗦很是受用。如果,从小就有人这样叨叨自己,自己就不会在这个人说“我不开心”的时候,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吧?
他心情愉悦,低着头,笑得露出了酒窝,陆友铭还在他的耳边不停叮嘱“不准久坐,不准劳累,不准饿着……”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他不禁小声跟着嘀咕了一句:“不准不开心。”
“哎对,还有不准不开心!”陆友铭接道。
“诶?不对,你说谁?!”陆友铭再次收到“意外惊喜”!
然而当事人依然“死不认账”。和臻轻咳一声,抬手指了指:“去拐角那家小店。”
陆友铭撇嘴,小气,连句关心都藏着掖着!
*
“彼”,是这家店的名字。
很小的店面,略显低矮的原木推拉门,屋檐下挂着水滴形状的陶瓷风铃,推门而入,一股浓浓的日风,从和式榻榻米到精致的桌面小摆件,招财猫摇晃着手臂,一脸圆润的笑。
桌面是沉稳的褐色,原麻桌布拦腰铺展,墙上的壁灯,发着暖光。
黄油拌饭,蛋烧,和味噌汤。
陆友铭觉得和臻的口味很独特。他一直喜欢的都是那种简单的东西,白粥白饭,他都可以吃的很满足。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需求简单的人。
可是,是谁把这样单纯的他遗落了这么多年?
陆友铭手撑着下颚,盯着表情恬淡的和臻,想抱抱他。
和臻的电话嗡嗡震动。他放下筷子,接起来。
陆友铭没有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只见和臻的眉头骤然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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