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恶寒就从背后沿着脊柱向上爬,咽喉被扼住一般,说不出话来。牧野夏的眼球,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满目的血红充溢着。
突兀的血海之中,倒着的是莫薇雅。
浅灰色的石砖上,被染上了不规则的大面积殷红。玫瑰色的内脏从被割开的胸腔中拉了出来,柔软的堆积在外面,事实上由于充满血液,已经开始结冰。躯体的四肢被砍断了下来,就像古时的人棍。双手双脚被切成了好几节,被遗弃在现场。皮肤下浅黄色的薄薄一层脂肪也由于这样的对待而外露了出来,流淌在一滩令人不适的猩红里。她身上原来的厚厚冬装已经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美丽而单薄的雪白衣裙。
不,此时只有几处还没被染上的地方能说明这件衣服原本是雪白的颜色,实际上,她整个人几乎只剩鲜血的红和皮肤,骨骼以及生来如瀑的长发。
丝毫没有人觉得这样的红白二色有多么美丽,暗处人的敌意此时借助于这个无辜的尸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的表情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眉宇微蹙。纤细优雅的麦秆菊摆放在那一堆血肉的旁边,染上了妖娆的红色。
没有挣扎,就这么悲惨的死去了。
身旁的苏雪迟的脸庞上再也不复以往安宁的神色,整个表情完全的扭曲了,厌恶,恶心,惊慌,恐怖。她的瞳孔倏然收紧,将眼前的惨状毫无遗漏的收入到大脑中。她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将手抬起来,颤抖着指着那边的尸体……
实际上这样的惨状如果更过分一些,就也算不上“尸体”,而只是人类身躯上的肉块堆积物而已。
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位凶手,给了莫薇雅还算是保留人类身份的死状?
“啊——————!”步非烟不可抑制的大喊,尖锐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恐慌。拉长的声音划过长空,惊起彼方树林中栖息的飞鸟。
提琴家转过身去站的远远的,扶着旁边瘦小的枯树,拼命摇头想将刚才看过的东西从脑海中抹消,无奈这样正好将刚才模糊一片的丑陋景象画出了轮廓,愈加清晰残忍起来。
就连一向稳重的步曲烟作为实习警官的身份也身躯一软,重心不稳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从头到脚被忽来的寒冷侵蚀,僵在一旁,口中刚要吐出的音节就卡在喉咙里,再也表达不出意思。
“莫……薇雅?”苏雪迟机械般的转过头,只有她自己能听见颈项处因为这样的活动而“咔咔”作响。她这样做似乎是为了做确信般而望向众人征求意见。常识中的确认与意识中的否认就这么纠缠在一起。
“确……确实是这个样子,看起来……也只有……”脚下的血红似乎要漫到自己的靴子上,牧野夏条件反射一般的向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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