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一身经过处,孤云万里梦寐游。
潇湘月满可能久,山中细雨翠云裘。
很好的字,很好的诗,那又如何?
他怎会以为是别的什麽东西?孙定觖的本性还有谁被他更知道?
青瓷笔洗被扫在地上,碎成几块,却只发出“笃”的一声,恰似谦谦君子之礼。
“拿去埋掉!”
许昌宗低声道。
总是飘逸出尘,总是淡然自若,俯视众生。
他出身豪门,天生尊贵,又怎知他人於俗世间的五浊八苦,怎知命运沈浮、宦海无边?
他有什麽资格嘲弄自己,他从未求过他一个字,他有什麽资格戳他痛处,提醒他已与荣华无缘,至死不过在
万里之遥孤枕冷梦,伤月盈月缺?
许昌宗气息渐促,一掌击在案上。
忽听阿水道。
“老爷……”
阿水膝行几步向许昌宗叫道。
“老爷这字……”
他手中是刚刚撕去的字幅,柔韧的纸层中夹了一块丝绢。
许昌宗呆滞。
阿水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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