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雪依然兴致勃勃,在下山的小路上蹦蹦跳跳地跑,她兴奋地回头喊:“爹,明天我还要来看!”
禾后寒却感到一丝疲惫,却还是扬声道:“好——你跑慢些。”
荣嘉禄怀里抱着明桥,明桥在他肩头睡得迷迷糊糊,口水流了一条黏在荣嘉禄衣领上。
禾后寒在旁边看了,伸手过去擦了擦。
荣嘉禄微微侧头对他笑了一下。
次日。
武林大会第二天。
江飞雪早早就醒了过来,风风火火地砸禾后寒房门,一声快过一声,到最后简直把门板当做战鼓来擂了。
禾后寒耳边嗡嗡直响,半天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支着身子喊了一句:“飞雪,你消停些!”
外边安静了一刻,紧接着响起一个响亮又清脆的声音:“爹,快起来,快起来!外边好些人都已经动身了!”
禾后寒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酸痛,却不似跌打损伤的痛——而是全身每一根汗毛每一处皮肤都在隐隐作痛,他这时终于觉得点不对劲儿来,脱下上衣低头巡视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禾后寒重新穿好衣衫,拿起离刃负在背上,推开了房门。
江飞雪霎时冲了过来,急切地道:“爹,我们现在就上山?”
禾后寒瞅她一眼,道:“不吃饭了?”
江飞雪笑嘻嘻地道:“荣叔那儿有吃,我吃他带的。”
禾后寒见她心急难耐,自己也不饿,便牵了马带着江飞雪除了樊城往祖华峰而去。
此时还是大早,天色微明,远方一道鱼肚白,影影绰绰擦亮了一片枫林。
十一月,正是樊城周围温泉热起来的时候,人着一件单衫走在路上也不嫌冷,越往城外走,空气便渐渐凉下来,但湿气很大,深深吸一口气,牙齿都潮乎乎的。
到了山下,就不能骑马了,禾后寒将马匹拴在一棵树上,做了个记号,才领着江飞雪上山。
半个时辰后。
今日好似比昨天还热闹,人也更多,呜呜泱泱地挤在一起,但气氛却比昨日紧张起来。
禾后寒找到昨日与青山大师定好的地方,荣嘉禄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让稚童安心的力量,连江飞雪这样的也不过一日就与他混熟了,隔着老远看见他,就颠颠儿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