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后寒心里一酸,不论他如何不愿去想,不敢去想,那都是他血脉至亲的侄儿,他的命运因他而改变,他的人生将与他休戚相关,紧密相连。那丁点儿大的孩童,他还什么都不懂,可他已经是一朝的太子了……他秘而不宣的身份注定了不会有一个真正的母亲来宠溺他,他甚至不是皇家的血脉……又有谁会这样宠溺他?
禾后寒抱了周婉灵坐回来,一边吩咐道:“把前些天从佳宝记买的甜点拿上来些。”
周婉灵有一个方面与禾后寒特别相似,就是饮食口味,皆喜甜避辣。
禾凝凝饶有趣味地看着周婉灵迅速地被一盘子软糕酥饼抓住了注意力,不禁笑道:“这馋嘴丫头。”
禾后寒也笑:“无妨,佳宝记的吃食的确很好。”
这时他脑海里又冒出明桥仰着脖子打量他的模样,禾后寒心里一紧,再也无法泰然自若,侧身对禾凝凝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与灵儿好好休息罢,明早我叫罗祥送你们回去。”
禾凝凝应了声:“你要注意身体,天这么冷,娘亲又不在,如今也没个人替你操心。”
禾后寒笑了笑,道:“再过些天我就整二十六岁了,哪还用人照顾。”
禾凝凝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说道:“早晚会有个人的。”
禾后寒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暖意融融的厅堂里,周婉灵总算吃了个心满意足,抬头左顾右盼地找她舅舅,禾凝凝被她那茫然委屈的小模样逗笑了,在她脸蛋轻轻捏了一下道:“叫你就知道吃,看,舅舅不见了吧。”
禾后寒在书房里,他先叫罗祥搬了个暖炉进来,这才坐下来,对罗祥道:“你可还记得前年江盛赠予我的别庄?”
罗祥点头:“自然记得,就在蜂丘镇边上,依山傍水,雕栏玉柱,只此一家,江公子好大手笔!”他一边说着,一边啧啧叹道。
禾后寒不理会他的感叹,又道:“你明日起早,就送小姐和小小姐去那处。”
罗祥刚要张口问原因,就见禾后寒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他便把不解咽回了肚子,退下了。
室内静悄悄的,昏暗中一簇微弱的烛火蓦地闪动起来。
禾后寒将榴髓玉牌摸出来,摆在烛火上边温热。
在等待宫里暗卫赶到的这功夫,禾后寒已经镇定心神,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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