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一个声音:“欢迎来到,维克城。”无论是恶魔还是堕天使都四散逃离,原本就空旷的城市一时间再无活物,只有偶尔几个无意识的幽灵依靠着那点本能反应快速飘过。高跟靴子发出踏踏的声响,在四周播散开来,分不清声音的主人在哪里。
“维克托?”克劳德皱了皱眉头,将亚洛斯轻轻放下,示意黑猫,黑猫只是点了点头。黑猫看向亚洛斯,奇怪的是亚洛斯并没有说话,他的表情苍白而悲哀。这里是地狱,路西法敢来前必须杀了维克托。这是一出死局……
“朝东方忘川河跑,不要说话也不要回头。”黑猫低声说道,接着对维克托扬声说道:“喂喂喂,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你和天堂私通!”帽子扣得很大。
“我也很惊讶。”维克托冷笑了一声,只见他慢慢走出那片暗红:“我的管家带着仆人投靠了路西法,我正想着怎么快点解决,你的执事帮了我的忙。”的确,他的周围并没有什么恶魔,孤身一人。维克托似乎并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实力,克劳德不可能打倒他,黑猫肯定也不能管,冥蛇自然也没有这个胆子。
维克托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他手中的刀叉映出执事金色的瞳孔。大战一触即发,亚洛斯慢慢后退。他知道他刚才冲过来的时候,执事看到了他眼中的爱慕。
执事与维克托纠缠着,彼此的刀叉你来我往,金色与银色在暗红中狂舞。幸好有恶魔之剑,还勉强可以应付。鱼肉依旧在看戏,却没有看到黑猫深沉的眼眸。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亚洛斯的眼中……
克劳德突然后退一步,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他转身抱住亚洛斯,在亚洛斯的耳边呢喃着什么,亚洛斯的眼泪终于崩了出来。他望着执事,他点了点头。
执事避开维克托的刀子,细密尖锐的刀叉封锁了所有逃跑路线,蛛丝在这里毫无用处。亚洛斯在执事放手的那一刻用力奔向东方,在靠近的黑猫的时候说道:来的太突然,但我知道总会来。是你的了,趁早。
亚洛斯此刻依然含着眼泪,但那寒冰一般的眼眸看着黑猫,黑猫突然遍体生寒。他轻轻地说道:“你…….”便看到亚洛斯头也不回的冲向东方。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弱小的人类,维克托急于得到金瞳自然懒得管他。
亚洛斯就这样跑着,不说话也不回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却依旧跌跌撞撞地跑着。他依稀听到江海的翻滚,厉鬼的嚎叫,接着便是一片的黑暗……巨网已经铺下,虽然我未曾料到如此突然,明明还想与你多相处……你也知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7终章
这场战争原本毫无悬念,但奇怪的是克劳德。当锋利的剑刃刺穿他的胸膛,维克托笑道:“为了一个人类吗?如果丢下他,不为他作掩护,也许你就不用死了。至少…..不会死的这么窝囊。”镜片折射出微弱的光,克劳德并无反应。维克托皱了皱眉头,他的表情有些怪异,随即嗤笑了起来:“路西法不会放过你,你也知道他不会放过亚洛斯,索性把它交给东方的黑猫。让蜘蛛背叛整个地狱,人类并没有这样的价值,对吧?”接着俯下身想要拿走了那个冰冷的眼镜却被执事一把拽住,他听到蜘蛛冷漠的声音:“在恶魔冗长的生命力,老爷的灵魂在腐朽的此刻依然散发着芬芳,执着于亚洛斯托兰西的灵魂而死,是我忠于恶魔的美学。”
金色的瞳孔开始涣散,维克托想要挣脱却没有办法。他开始意识到蜘蛛被刺中的太快,快到几乎是为了避开即将赶来的路西法。克劳德,要用一只金瞳与他同归于尽。白色的蛛网开始层层包裹,维克托突然发现自己无法离开,直到两个恶魔被蛛网完全包裹住。黑猫的尾巴一直在发抖,他终于明白亚洛斯的意思了。他听到执事淡淡的声音在血色中飘散:将犹豫化作决心,将犹疑化作信仰,将野狗化作伯爵,这才是托兰西家的执事。
蛛网里有黑色的浓烟翻滚,一层一层播散开来。一阵浓雾过后,地上又一颗还尚且完好的金瞳,还有一个半框的眼镜。眼镜依然闪着微弱的光,远远看去就像一曾薄雾一样。
冥蛇转过头看向黑猫,他的确奉路西法之命拖住黑猫。但此刻,他在犹豫,黑猫却扑向了冥蛇。不再是曾经轻柔地叼起而是毫不犹豫地撕扯,乌黑的血液伴随着冥蛇凄厉的叫喊甩出,黑猫将半死的冥蛇扔到地上。冥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声音在此刻有些嘶哑:“难怪你一直在我身边,因为辟邪的能力使我虚弱,为了此刻吗?好计谋……”黑猫没有说话,他只是张开嘴含住了金瞳,他甚至没有回头就走了,仿佛抛弃了一块破布。只是在离开的最后,冥蛇陷入了昏迷,黑猫转过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地悲鸣。
离开西方地狱的速度很快,黑猫最终在伦敦的钟塔停留。那个男人还是抱着棺材,表情清冷:“金瞳拿到了,巫祖复活,巫妖可以联盟了。”黑猫将金瞳放在诗心的手中,他不在嬉皮笑脸而是有些严肃,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包括他如何和亚洛斯他们走到一起的,怎么得到金瞳的。亚洛斯猜到了他的计划,他从一开始接近就是为了金瞳,为了混要视听才说金瞳可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巫妖联盟,东方实力大增,路西法他们当然变着法的想要破坏掉。可惜了前世,幸好修嫮设了个局让时间逆转,否则他还真的没办法……
诗心听完,却叹了口气:“我本打算在那个孩子死后在杀蜘蛛的。可惜亚修自爆,希伯伦急于报复。事发突然,想来冥蛇无法联系地狱,你一只猫也好对付它。只是那个孩子……..可惜了。还有,让克劳德吃掉他的灵魂,这样就可以直接得到金瞳,幻,你在坚持什么?”黑猫摇了摇头,说道:“至少克劳德死不是因他而死,让他活着,这是本喵神唯一能替他做的。而他从得知神魔混战,知道各个世界都觊觎金瞳,亚洛斯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知道克劳德必死无疑,而金瞳,他是绝不会让它落在害死过他们的西方手中。现在想想,恐怕他从虐童事件开始编制这张网,无论金瞳是复活巫族也好,打开世界大门也好,总之落在东方手里,我们为了自己也好为了什么也好,都不得不将以他的意志替他杀死那些的残留的弗斯达斯家族和参与他前世阴谋的所有西方恶魔,至于你将处于最尴尬的地位永远无法摆脱……亚修自爆,他也知道在地狱,克劳德死定了,他才在那个当口留下我和鱼肉一起,以便我得到金瞳,顺便打击我和西方冥蛇的关系。亚洛斯才是最狠的,他知道我写的永恒的意义了。但是他接受了……让那些曾经害死克劳德的人永远得不到金瞳,就如同他永远无法救克劳德一样。”诗心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都忘了,他是最擅长织网的人类。”谈及克劳德的死因,黑猫突然笑了:“蜘蛛是忠于执事的美学,还是……真够乱的啊。”
最终黑猫还是遵从约定回到了亚洛斯的身边,无论如何,他欠他的,保护他一辈子是他的责任。
回去的时候,亚洛斯依然坐在那个木质的摇椅上。他扭过头看到黑猫的时候,依然是那种很温柔的笑:“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没有。”黑猫也笑了:“但这是你们的永恒。”
“是啊,永恒呢…...克劳德,没有拒绝。”亚洛斯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都知道今天安迪凡多姆海威伯爵面见女王,没有人知道托兰西伯爵发生了什么。亚洛斯感觉到舌尖的痕迹开始消退,他怪异的对着玻璃伸出粉嫩的舌头——上面什么都没有。他想起克劳德曾经的耳语:契约还在,我会回去,作为执事服侍您。
51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