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淡漠的扫了她一眼,那种高傲的姿态和路西法竟是无比相似:“他呢?”
筱雅一愣:“优他……”紧接着像是想起什么,眼神一暗:“路西法他,好像是要找什么人的样子,我当时意识不清,只听到了‘实验’什么的。”
米迦身体不可抑制的一僵,但由于表情没变,没有任何人看出来。
“他是要去‘终结的炽天使’计划的实验室。”说话的是深夜,他正扶着红莲吃力的站起来:“我也只听见他问‘那家伙的身体在哪儿’什么的。”
该隐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眉头深深蹙起,瞬步上前:“米迦勒!”
“没关系。”米迦先一步阻断了该隐的话,神情隐没在逆光中,模糊了所有情绪:“这是我总要面对的。”
“那我……”
“你先留在这里。”
该隐僵在原地:“为什么?”
“你们是为了什么回到地面的?”米迦声音清冷而犀利:“只有你,有资格和人类的最高层阐述一切,也必须把所有的真相还原,否则一切都是徒劳。”轻轻转身:“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是插手不了的。”
该隐没有言语,只是垂在宽大衣袖里的双手无意识的握紧,指尖深深插在掌心,几乎要刺破血肉。
米迦深呼一口气,翅膀大张,作势就要飞走,却被一个扑过来的身影紧紧攥住了衣袖。筱雅鼓起勇气直视向那双金色的眼瞳:“优他……优真的回不来了吗?”
米迦没有回答,筱雅不放弃的继续追问:“你……你有办法的吧,你是……你是米迦对吧,是优的家人对吧?你会救他的是不是,你现在这么强……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吧?”
“如果我说不行呢?”不知是怎样的冲动,米迦突然回问了一句。
筱雅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再次坚定的看向米迦:“那请带我一起去。只要把我带去就好,我不会拖累你,不会打扰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只要最后一次,再见他一次就好。我不奢望奇迹的发生,只是……只想最后努力一次。”
“我也是!”几个声音同时响起,语气是满满的坚定。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与一、君月、三叶相互搀扶着靠了过来:“拜托了,米迦,带我们去找他吧!”
“我不相信他就会这么离开。”
“就算是以生命为代价也好,我们想试着唤醒他。”
米迦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但声音依旧冷冷的:“你们只会是白费力气。”因为,百夜优一郎这个存在,从一开始就是……
“那是我们的事情,没用也好,我们只是想去做。”筱雅毫无动摇。
“为什么?”米迦一时有些迷茫,人类,也会有这样的感情吗?他们不都是自私又贪婪的存在吗?在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是家人啊……”筱雅叹息一般的声音悠悠传来,透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宠溺:“谁叫那个笨蛋是我们的家人呢?”
“想把陷入危险的家人找回来,这很正常吧。”
正常?米迦在一瞬间陷入悠久的思绪,迟迟回不过神。
是吗?这样……是正常的?
自睁开眼睛,感知到自己存在的一瞬间,我们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彼此。路西菲尔和米迦勒,完全对等的仅次于神的高贵的存在,整个世界只有对方可以和自己相比。
“你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同源同等的存在。”这是神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路西菲尔的力量强大而富有爆发力,除了米迦勒无人可以对敌,他是神造出最锋利的剑刃,天边最亮的明星。只要亮出,势不可挡,扫尽一切障碍和黑暗。
米迦勒的力量沉稳而富有凝聚力,和路西菲尔的感觉不同,他更像是一种象征,一只号角,号召着天界所有的力量义无反顾的跟随,将天界凝聚在一起。
路西菲尔对外,米迦勒对内,同源的力量,相互辅助,又相互制约。
“你是凝聚者。”神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只要是力量,皆可为自己所用。因此我赋予你一项特殊的权力,那就是怜悯。”
“只要是你的怜悯,只要你认为可以怜悯,我就可以给予宽恕。但只有一个例外。”
“米迦勒,我的孩子,永远不要怜悯路西菲尔,如果有一天他将剑刃对准了我们,那时你必须抛弃所有的感情,消除他的存在,这是唯一阻挡他的方法。”
那是米迦勒第一次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怜悯路西菲尔?因为他的强大?还是容不得他的背叛?
可是……这很矛盾啊,父神。
你说过,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自己的家人,我怎么可能毫不犹豫的斩杀?我怎么可能不去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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