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婉兮。我将铜镜给你,你做好心理准备。”郑轻舞一改之前犹豫的态度,神情凝重的说道。这改变,或许是,因为我名字的缘故?容不得我多想,我之前念想了许久的铜镜终于被我握在了手中。
仍是那清秀的容貌,和善的气质,只是那妖媚的眼角处延伸出一条歪歪扭扭的丑陋伤疤,半张脸如同鬼魅,硬生生将半张脸割裂。看到镜中这幅模样的自己,我不得不叹口气。若是我的修为还在,这样的疤痕根本就不用担心,可是,唉。
终是明白这几日小桃闪躲的眼神是为何了,看了一眼仍坐在床边的郑轻舞,发现她看着自己有些惊讶,是为了我没有大吵大闹,失声痛哭而奇怪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将这样的脸让她看到,我侧着脸低下了头,却没想空垂的左手被握住。
“会很快好起来的,一切。”又是这句话,看来郑轻舞很喜欢用这话来安慰人呐。我不知道的是,被她安慰后的自己,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连心中因为毁容带来的那一点不适感都消失不见了。
“小桃,将之前准备好的衣裳拿来,帮助婉兮姑娘沐浴更衣。”一听到郑轻舞这么说,我立刻抬起头来,脸上火烫烫的感觉怎么也褪不下来。她不说还好,之前那一次沐浴我可以装作昏睡中的自己感知全无,可现在人完全清醒着,怎么可能还让别人帮忙洗澡呢?
“那个,我可以自己来的。”我这蚊虫般的呢喃还是让听力颇为不错的郑轻舞听到了,“你确定?”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郑轻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我很确定!”现在用“咬牙切齿”来形容我的表情再合适不过。“那我和小桃就守在门口,你有什么事就叫我们。”如果郑轻舞逗弄的不是自己的话,她还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儿呢。
坐在浴桶中,我又想起那日在在崖边的那些事来,那个神秘的女人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我都不知道,就这么全盘相信的跳了下来。摸着眼角的伤疤,我却不禁低声笑了起来,没了好容貌的帮助,这世间还有什么人会愿意为一个丑八怪而牺牲自己呢?这一跳,真是赌大了。
“成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从来都是一株简简单单的小草,我就坚定地认为我能够成仙,现在回想起来,这种执拗简直是简单的恐怖,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开始隐隐察觉到,这个被遗忘的原因,就是我的心魔。
想到这儿,我挑了挑眉,现如今想明白这么多又有何用呢?还是想办法将伤毁的容貌“完璧归赵”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换装
“果然我的眼光很好,这套衣服真的很适合婉兮你呢。”即使听到郑轻舞这么称赞着,我也开心不起来,想想她身上那套,再低头瞧瞧自己的这套,我终于在满头黑线中确定,我身上的很明显是男装!
可是还容不得我开口提意见,那人儿就又咋咋呼呼起来。“对了,找到了。还有这个!”下一秒,我的手中就被塞进了轻轻地一片硬纸?“银色面具?”
眼神对峙了许久,我还是败下阵来。在那期待的眼神下,戴上了这仅仅只有半面的银色面具。意外的,面具很轻,呆在脸上也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好个俊俏郎君!”转身盯着铜镜里的人,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我?丑陋的疤痕恰恰被面具遮挡了不说。若隐若现露出的脸,配上这洁白无暇的一身衣,妖媚的眼有着别样的邪魅感。如果不是知道了镜中这人是我自己的话,我肯定要大喊一声:妖孽啊。
“郑医师,为何我不能穿女装呢?”“轻舞。”小嘴微张,那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听得我一愣。“你让我们叫你婉兮,为何你不叫我轻舞?”听到她这番略显撒娇的话语,我有些转不过神来。“好吧,轻,轻舞。”
看着轻舞的样子,我不得不说,她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你脸上的伤我能治,但需要的草药只有一个地方有,你着男装更方便随我一同去采药。况且这种草药的药效仅仅是采下的一刻钟内有效。”最后一句话让我把所有要开口反驳的话全都吞了回来。
“郑姐姐,这是婉兮姐姐吗?好俊呐。”小桃在此时走了进来。“不过,郑姐姐和婉兮姐姐穿的好像啊,很像一对呢?”我这才发现郑轻舞身上穿的和我是那样接近,同样的洁白如雪,不一样的是她玲珑有致,而我,望着格外宽松飘逸的衣裳,我就是再怎么“汹涌澎湃”,也只能如同现在这般一“平”如洗吧。
“一对?好主意!婉兮你就帮帮我吧。”看着郑轻舞那变得晶亮的眸子,我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可又不愿她失望,咬了咬牙开口问道:“说。”“当我的夫君吧!”“噗!”这水可不是我喷的,而是刚坐下准备喝杯茶好好歇息的小桃,看来这话吓得她不清。
“轻舞,呃,你刚刚说的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我相信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这么刺激的问题提出来除了装傻还能做什么。“我,说,婉,兮,当,我,夫,君,吧。”一字一顿的发音,就是我想再说没听清都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