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对面那个自己。
或许是易容,或许是变声,有人在处心积虑地跟他开一个战栗的玩笑。
但是高俅却无法阻止自己就这么想着。
那个自己。
“现在我来回答高大人的第二个问题。”黑衣人翘起腿,悠闲地微微摇晃,“我来给高大人,送一个邀请。”
“什么?”高俅挑起一边的眉毛。
黑衣人说话的时候并不看高俅,而是眉眼微眯看着水墨灰白的遥天。
似乎与高俅的对话,一字一句全在他胸口成竹之中。
“就是那夜给您送来的邀请啊。”黑衣人双手揽住腿,像是高俅的老相熟一样与他拉开家常,“您已经接受了不是么?我的委托人让我正式给您送下邀请。”
高俅猛然忆起那个雷雨夜。
他站起身,半个身子探过桌子的中界线,冷冷地盯着黑衣人漫不经心的侧脸,“那天晚上,一直跟我重复那句话的人,是你?!”
黑衣人转过身子,大大方方应下了声,“正是。”
高俅的动作顿在那里。黑衣人毫不避让他锋利的眼神,幽幽的注视里竟有一丝玩味。
“所以,”高俅的声音沙哑地按在胸腔深处,“正式的邀请是什么?”
黑衣人把身子完全转正,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什么东西。
“高大人,请收好这个信物。”他把那块漆黑刻满繁纹的状似墨砚的东西推到高俅身前。
高俅看着那个墨砚似的东西。它明显是上下两块合并而成,可以从中间分开。上面刻着古老而狰狞的一眼无法看清的繁秘纹理。
他抓起这个“信物”,各个角度来回细看。底面还有纹路,他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辨认出,这是四个奇形怪状从未听闻的异兽,上下两面分别有两个。而棱角的部分也是没有一块平整,密密麻麻全是冰凉的凹凸花纹。
高俅把全部的表情埋进寒冰里,只有眼睛向上动了动,看着黑衣人,“这是什么东西?”
“总之高大人收好便是。”黑衣人笑而避开,“时候到了,连您带这信物,我的委托人自然一并恭迎过去。”
“说了半天,你这位了不得的委托人是什么人物?”高俅单手摆弄着那个信物,一边有些嗤笑地咧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