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机会,你们到了上海,可以来找我。我稳定下来以后,会给你们写信,告诉你们联系方式。”
我们中间转了一次车,到了市里,已经是傍晚了。
范彤领着我们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中等水准的旅馆。我们六个同学住在两个三人间,范彤自己是一个单间。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当然不是因为竞赛,而是范彤要离开我们返回原单位的消息。
这当然是条好消息,但想到要与范老师就此分别,心里就有一份难过,一份难舍。范老师的谆谆善诱,范老师的那些永远读不完的书,还有那甜蜜温馨的星期三,从此就一再不复返了。
我穿起衣服,蹑手蹑脚走到范彤门前,轻轻敲响她的房门。
范彤还没睡,好像刚刚洗完澡,房门打开,我看见她头发松散,湿漉漉的。
“林谷,是不是很紧张?”
“我不紧张。”我一屁股坐在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沿上。
刚换洗过的床褥,发出肥皂淡淡的清香。
“那怎么那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想看看你。”
“早点休息,林谷。明天就要参加竞赛。”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睡不着也得躺在床上。听话。”
“范老师,我想,我想在这儿睡。”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