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一座高山寺院内,素和槿与老僧人对弈,平局后收起棋子时自语一般:“人吶,究竟在期盼什么?得到的,失去的,永不满足。到底……想要什么?”
老僧人一手笔着手势一手挪过佛珠,低缓的声音问道:“将军说的,可是殿下?”
“不,”素和槿自嘲地笑起,“是我自己。”
幼年时,在学舍总有些贵族子弟乐于欺辱身份低下的学生。
自己知道眼前人是被丞相收留的,而无人为之撑腰。
养尊处优的素和槿最终迈步走向仍趴在尘土中的小孩:
“喂,你叫什么?”
趴在地上的孩子沉默半晌,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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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几许年月,寒风肃杀中素和槿骑着马来到山脚下一茅舍旁,严冬腊月时拎一壶酒会友。
素和槿栓了马,取下斗笠推门进屋。
一个人正卷在棉被里露出一脑袋一手端着一本医学图鉴,听见声响艰难扭头,随即眉开眼笑:“你来了!”
若问此时何苦来个山野医师的破茅屋找罪,就要问素和将军了。
扶持了高阳家的子嗣登基后,一日在此地狩猎的素和将军碰上了这个与自己抢兔子的山野医师。
“你不能杀生!”
“烤了分你一半。”
“……哦。”
半点食物都扛不起的脊梁骨却硬是不肯随自己回将军府。
素和槿把酒瓮放在老旧的木桌上,呼地冷风一吹,才见这小子愣是大开着窗。
“赏景等春天再说吧,你这小身板还凑这里学人赏雪。”素和槿倾身关起竹条窗。身边的小子忽然蹭着素和槿说:“天都快下雪了你就留下来过夜呗?”
“你是惦记我带的酒,还是惦记我呢。”素和槿轻笑吻了吻山野医师的脸,缩在被子里的人随即“嘿嘿”笑着展开怀抱把素和槿也拥进来。
素和槿把人在怀里捂严实后心说:
灌醉了就把你扛回家去。
人吶,就想要你半只烤兔肉,想要你温热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