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才回宿舍了,一回来便又躺在地上,后来又哭了,迷迷糊糊的,怎么躺也不舒服。后来写了一篇文章,《春逝》,也不知是什么文体,也不知道写了什么,我的文字一直都是朦胧又飘忽的,就让它朦胧飘忽于这个没有我的立足之地的世界吧。
风华,你不要走,在这又一个温润的春天,你不要走。
你总是在温润的春天来,像一线阳光,默默地映着我寂寞的心,我只想静静地坐在那儿,感激地泪儿直流。
风华,你要走吗?我知道你是喜欢跟着我的,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独自走在夜里。
那样的一个春天,我的窗前总有一枝黄玫瑰,花瓣儿在轻风中拍手,你站在我身边,轻轻拭去我的泪。风华,我病着,你知道的,我一直病着,而且永远不会好,我心里更是病着呢。我病着,我要晒着你这阳光,做着黄玫瑰的梦。
风华,你总爱抱着我到那条河边,坐上老半天,看船儿载着许多东西,打那儿缓缓地移过。你会给我讲石头开花的故事,给我讲海里的一个皇帝的居所,你会轻轻地吻我,吻我的额头。
风华,我很想笑的,一直想笑的,为你微笑。我很想好起来的,想好起来与你在阳光下舞蹈呢。但是,我好不了了,我像你指间的一朵小蓝花,很快会枯萎的。
风华,春风又来了,你能感受到吗?你为什么还不来?风华,在春风中,你总爱轻抚我忧郁的眉心,总爱吻我盈泪的眼,轻轻地叹一口气。
风华,我不知道我还有几个春天,我的春天都是你的,温润润的像我的眼的春天,你还要吗?你不要了,我就永远没有春天了。风华,你不要死,不要让我独自走在夜里。风华,你为什么要死呢?你什么病也没有,如果我是你的心病,让我死吧,我死了,你的春天便不再下雨了。
7月1日星期五
改试卷。
下午回宿舍,煮了晟拿过来的玉米,吃了三根,饱得不得了。晟把房门钥匙给我,说要出去,让我照顾小侄。
在学校吃了晚饭,与小石、小邓聊天,一边喝汽水。
晚上,还钥匙、玉米。后晟过来说他煮了红豆糖水,问我要不要,那时我正躺在地上听音乐,《丝绸之路》《意大利随想曲》《田园》,他来了,我也懒得动,继续听我的,他随手拿了本摄影书翻,不久便走了。洗头洗澡,差不多十二点才到了晟那里,他已经睡了,我进去时他翻了个身,但我叫了三声他才有点反应,我怀疑他是否真的没听到,我问糖水还有吗?他说你随便看看,冷冷的,不耐烦的。我答应一声便走了。
回曾燕的信,拖太久了,是5月13日写的:
很久没听到你的歌声了,当我晚上回到宿舍,回到小窝,听着收音机时,不禁想起我们以前在洗澡间互为唱和的情景。
还在为你那些“坏孩子”生气吗?本来就不胖,别越来越清减了。现在想起以前我们互相为学生的不听话而生气的情景,倒有些失笑了,我也看开了许多。这些事啊,不值一提。
不觉间,我们都已在社会上谋生一年了,只是,这和在大学一年级或任何一年的感受都不同的,虽然在学校工作,环境较其他要单纯些,但如一位前辈言:学校,是你永远要学习而又不能出人头地的地方。的确,我现在已感有些疲累了,如果谁有能力将我调出教育线或允许我出线那我真要感恩戴德了。不是说自己不热爱这一行,只是,在此精神上的紧张及磨损,使人未老先衰。不过,在这一年里,虽辛苦,但是渐入佳境,起码没有人说我教得不像样,学生也大部分爱我,我宿舍里常有花,是学生们回校时送的,那时,慢慢地一支一支地插好,心情便开朗了。
张华工作上也很出色,在他的部门,已是独当一面,他只要走开一天,部里工作就会脱节。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和他“登记”了,你有何感想?
只是有些恨自己:这么快就想把自己打入地狱,忍受不了孤独和思念,这个软弱的我啊!真担心如果一结合,以后便乖乖地做煮饭婆子了。所以将我的教训说与你:不要轻易被孤独、寂寞俘虏。
我的“坏孩子”依然如故,甚至坏的水平越来越高,我早不再生气,只是这更可怕:因为我已经变成木头、石头了,人生毫无意义,也无活力。韩襄刚工作时,说她“像满身泥巴的鸭子掉在了水里”,我觉得自己像一只水淋淋的鸭子掉进了泥潭里。这就是我这一年的收获。渐入佳境,渐入无境之境。我实在太幼稚了,以为自己很有“力量”,可以为了我们的“教育大业”奋斗,最终发现自己那么弱小、无能,每次委屈沮丧哭泣之时,就想起曾经与父亲的对白,就不觉苦笑,我苦是活该,我苦也要装出笑,所有的委屈都只能独自吞进肚子。这儿没有西伯利亚的广阔的荒芜与浪漫,也没有危乎高哉的崔嵬自然,这儿拥挤逼仄,脏乱粗俗,这里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人联想到美,只有三楼的大阳台有时可以吹吹晚风,看看夜空中的星儿、月儿,但因它受太多人的青睐,个个走来走去的,也根本无法跟以前我家乡的夏夜相比。我只能呆在我那四平米的黑暗闷热的小空间里,常常难受得几乎得精神病,很想冲出去走走,但无地方可去。以前能一首接一首地唱歌,多长时间都可以,现在虽有想唱歌的时候,但张开嘴巴却一首也想不起来,记忆力之差可想而知,我的思想早瓦解成了碎片,为了不让因破碎而痛,这些碎片被迫变成了泥浆。我这儿永远不缺热闹,是热闹得令人烦躁,我是热闹人群里的烦躁者和寂寞者,是逼仄环境中的纸片人,我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完全封闭的世界,安静地死去,我天天都在想死啊。
写了三页纸,可写完发现无法寄出去了,因信纸上全是眼泪,一条一条像小河流一样,整张信纸都水灾了。
☆、第五十八章看别人的故事
第五十八章看别人的故事
7月2日星期六
早上见到晟,他又很好笑容了,弄得我莫名其妙。
上午在学校搞工作总结,几乎全弄好了,很开心。
下午回来便去买菜,陈肖红要来,因太热,我全身都湿透了。
晟也买了些菜回来,准备又做“西餐”,他还买了一些菊花、桃子、苹果,用大盘子盛着,很好看,吃了不少。
我的菜不多,很方便。他煮好后问我要不要尝一尝,我说不用了,这几天以来,我都在尝试逃跑。但想起曾经的温暖,又觉心酸、惘然。
现在,刚好是一个月了,韩襄一样等不到我,而她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前几天的悲痛渐渐减弱,我怕,尽力不再去想。
晟他们吃饭了,我一个人呆在我的窝里,眼里盛着强忍的泪。后他又过来叫我,便过去了,吃了一支鸡翅膀。不久,陈肖红来了,带来了上次照的相片,便拿去给晟看。
因我处实在太热,于是到晟处吃晚饭。后他去看电视了,陈肖红吃了饭便回房睡觉,由我来收拾一切残余东西。弄好回到宿舍,只见陈肖红“陈”于地面,我无处落脚,又热又闷,我真是无地方可逃,于是又跑到晟那儿,看他的《雕塑艺术》。
后与陈肖红到三楼乘凉,小邓、小石都在,坐下后聊天,小邓和陈肖红说起韩襄,我闭口不再说话,他不高兴了,唠唠叨叨的,于是我走了。
这一段时间,总在回忆着去年的当天,心情极度难受。今天也一样。才一年时间,一切都不同了。那时刚刚搬到112房,这晚是与韩襄一起度过的极美的一晚,那情景历历在目。去年与她共度晚餐,今年却与另一个人,并且是“不一般”的人,想来真令人感叹。
本来这几天与晟很冷淡,本以为一直坚持下去便可了结一桩事情,陈肖红的到来却破坏了这层薄冰。晚饭时她说,如果跟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人天天相对,她一定早就跟他拍拖了,而我却没有,“看来还是你行。”她说。我无话可说,到目前为止,我仍在苦苦挣扎,但又明白地知道,我的“反抗”是那样不堪一击,我真不知道这样的马拉松到何时才停下来,我害怕战胜不了自己。我信赖他,在他的面前总有一种温暖、平和、自由自在的感觉,好像他是我的亲人、家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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