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明白爸爸为何突然生气,也不知道爸爸和哥哥阿姨究竟说了什么,他不过是叫了一声阿姨而已,何至于呢。
闻讯而来的保安好容易才将盛怒的流川爸爸拉开,把仙道拦在身后,先生,需要为您报警吗?
仙道忙按住保安的手,连声说不用,只是一点小冲突,已经没事了。
流川爸爸依然气恨难消,指着仙道的鼻子声色俱厉,如果坐牢可以打死你这臭小子,我根本不在乎!
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如果再继续恐吓他人我们就要请你去警察局走一趟了。
等我打死这个混小子我自己会去!
爸爸!
打一开始就被仙道摆手拒绝维护的流川终是无法继续沉默,抓着爸爸的手扯退了好几步,眼看爸爸错愕之余又要发作,流川只能竭力先将自己的情绪压下,提醒道,巽在看。
提及幼弟,流川才见爸爸有了一丝动摇,纵有滔天大罪也先放了放,雅子,你先带巽回神奈川。
可是……同样惊魂未定的流川妈妈有些犹豫,你们…
不要说多余的话,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啊、是,我知道了。
小弟一听,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了句,哥哥,哥哥不回来吗?
流川摸摸他的脑袋,低声要他先跟妈妈回家,不要乱跑。
那我在家里等哥哥。
嗯。
临走前小弟又托了句话,充满内疚,帮我跟阿、叔叔说对不起。
流川忽然之间就有了罪恶感。
该说这句话的人明明是他。
流川妈妈让细雨堵在了大门口,正准备拿包替儿子挡雨,出去打车,身后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阿姨,这个拿着吧。
流川妈妈回头一看,来的人不是仙道又会是谁。
仙道将身上剩下的那把伞递给她,方才被流川爸爸用伞头打中的嘴角裂了道伤痕,还在渗血。
你……
回想刚才丈夫几近发狂的模样,流川妈妈仍然心有余悸,一时不敢伸手去接,还是你留着用吧,你也没伞了不是吗?
仙道明白她的隐忧,嘴伤的关系只能用极浅的一个笑来面对她,这是枫的伞。
诶?流川妈妈一愣。
您不要的话他会伤心的。
这……这样吗。
仙道将伞塞给她,低头看了眼始终不敢和他正视的流川巽,你不会食言吧,要请我吃冰淇淋啊。
小弟闻言,忽而抬头,眼眶还是红的,叔叔,你和哥哥一起来,我请你们吃冰淇淋。
仙道含笑拍拍他脑袋,狼狈的神情看起来格外勉强,路上要照顾好妈妈啊,下雨了,记得给妈妈撑伞,我们是男子汉!对吧。
嗯!我知道!
那就下次见。
你和哥哥一定要来啊!
啊,我尽量。
是一定。
是,是——路上小心。
流川妈妈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包里找了找,应急创可贴没带,只能递了张纸巾给他,原有什么话要说,到了嘴边又忍回去了,擦擦血吧。
谢谢!
我该谢谢你来送伞才是,流川妈妈依然像当初在神奈川遇见时的温柔,轻声代流川爸爸道了个歉,并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仙道,要仙道去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她会全部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