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不是禁足的禁足
秦子阙次日醒来时已是晌午,头痛,浑身乏力。难受得很。他现在躺着根本就不想动。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儿?我……头好痛……满脑子的疑惑,却无人解答。
“叩叩叩――”有人敲门。“公子可是醒了?小的来送洗涑和餐饭。”“啊――”秦子阙费劲儿的坐起来,揉了揉头,说:“进来吧。”声音还有些沙哑。店小二应声进来。“先放这儿吧。”“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就退下了。”店小二正准备走,却被叫住了,“等一下,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哦好像昨天晚上有几个人把你带过来的,那几个人凶神恶煞的,你当时还昏睡着呢。”店小二接着说“那几个人可凶了,我就多看了你几下,那些人就恶狠狠地瞪着我。”说完还抖了抖,似乎当时的恐惧记忆犹新。秦子阙想了想,昏迷?几个大汉带过来?“他们人在哪里?”秦子阙又问。总不会把我带过来晾这里吧?“我也不知道,下半夜不是我当班。”店小二挠头,“但是今天早上从您房里出来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你还知道什么?”“你的帐是那个年轻人结的,小的知道的也就这些了……”秦子阙又倒下去,说道“好了,退下吧。”要在以前,他肯定会给赏钱,可是现在他发现身上就一件衣服,还不是自己出门穿的那件,哪还能掏出钱?小二出去后,秦子阙又躺了会儿,才起身洗漱。这下他发现,不但里衣不是自己的,连裘裤都不是自己穿的那条。外套还是自己的,这很奇怪,就像自己会在这里那样奇怪。
简单洗漱后又简单的吃了饭,然后秦子阙就走了。去哪?当然是回家了。这里到秦府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秦子阙走这一路,就在想,昨天晚上,自己是在平康坊的素云姑娘那里,喝了点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应该是在那时候就昏迷了。后来我好像听见了宇文泰的声音,店小二说的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可能就是他。秦子阙一边走一边梳理情况。不知不觉就到了秦府。昨天秦府没有人找秦子阙,大概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若是知道了,怕是没有这么静。就像自家公子像往常那样,出去花天酒地了而已。而往常秦老爷子是会把秦子阙教育一顿的,可是今天却没有。
秦子阙还想着躲着自己老爹,可是很巧,或者说很不巧,进门就碰上了。秦子阙还在想怎么开口,秦老爷就先开口了“回来了?”
“……爹,我回来了,哈哈……”秦子阙讪笑的回应。完了,恐怕又是一通教训了。
“回来就好,这两天少出门,去休息吧。”秦老爷说完就走了。外出。
什么嘛,让我不出门,恁这不就出门了嘛?秦子阙心里嘀咕。可惜秦公子并没有看出自己老爹的神色似乎有点凝重。他换了身衣服,刚想踏出秦府大门,就被守卫拦下了,“老爷吩咐过,公子近日不能外出。”
“哦?本公子今天就要出门,让开!”
守卫不为所动,只是抱拳鞠躬,“公子,我们只听老爷的,请回吧,别为难小的们了。”
秦子阙静静地站这儿,不动,也不说话,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纨绔公子要发火了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回房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仆人。爹不会无缘无故让我禁足,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秦子阙躺躺在床上,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可是又讲不上来哪里不对。说起来,我姐又在甄义哪里吗?她怎么可以外出?奇怪,很奇怪。秦子阙找来王福,他现在有很多疑问。
“福叔,这两天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秦子阙让王福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王福受宠若惊,平时自己公子可没有叫福叔,也没有倒茶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昨天老爷从俱府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还给甄将军写了一封信。其他的,我现在不知道了。”
“俱文珍……又是他。”秦子阙喃喃自语。
“公子可还有事?”
“没了,你先下去吧。”秦子阙眉头紧锁,这不像他。
“对了,”王福走到门口,又说:“老爷说不让您外出,几个出口都有人看守,公子你……”
“我知道了,近日不外出。”秦子阙淡淡的接道。
王福终是退下了,他突然觉得,今天的秦公子不再是往日那个秦公子了,不在吊儿郎当,反而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秦子阙到没觉得自己能给人什么安心的感觉,他现在很不安倒是不假。但他还是假装安心的呆在家里了两天,这两天秦老爷是早出晚归,秦若嫣又是不见踪影。秦子阙发现,自己似乎被晾这里了。他准备悄悄出去,这些呆着让他闲得慌。在第三天早上,他悄悄的来到了后院最矮的围墙,假装赏着花花草草什么的,伺机而动。刚刚守卫过去了,好机会!秦子阙正想过去攀墙,墙头却冒出一个人头。宇文泰?秦子阙皱眉,他来做什么?
宇文泰好似没有瞅见秦子阙疑惑的眼神,一脸灿烂的笑出一口白牙,还挥了挥手。“秦公子,好久不见,安好否?”
“……”秦子阙回了一个白眼。“嘘,你真是……”气死我了。然后守卫远远走来,又走开了。宇文泰见守卫走了,又探出头来,翻墙落地,干净利落。秦子阙一脸你气死我的表情。“怎么,看见我很不高兴啊?”宇文泰调笑的语气让秦子阙很想打人。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拉着宇文泰的袖子,一言不发,七绕八绕的回到自己房间。关门。
“你打断了我的计划!”秦子阙一开口,发现声音有点大,又压下声音,“你,真是气死我了!”
“喂喂喂,话可不是这么说啊,我可是辛辛苦苦的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真是恩将仇报啊――”宇文泰自己找了凳子坐下。
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熟络,又不是在你家!秦子阙在心里嘀咕,说道:“哼,假惺惺,现在我不和你抢木芙蓉了,高兴了吧?”说道木芙蓉这三个字,心里还是有些痛,不是爱而不得,而是真心被践踏的那种痛。
宇文泰似乎看出了什么,站起来,一把揽过秦子阙的肩,“哎呀,我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天,好歹也算朋友吧?我只想来看看你而已。”
秦子阙拍开宇文泰的手:“得了吧,不信!”
“我不喜欢木芙蓉,也就你才那么喜欢她。”宇文泰说道。意味不明。
“我已经不再喜欢她了……算了,不说这个了。”秦子阙看着门口,却没有发现宇文泰为此眼前一亮,甚至嘴角微扬。他又说:“三天前,在东来客栈,是你吧?”
宇文泰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变,“你,想起来了?”
秦子阙沉默一会儿,说:“谢谢你啊。”
宇文泰看了看秦子阙,没有想起来啊。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失望。“朋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你怎么在那里?又怎么救下我?你还知道什么?”秦子阙问出来困惑已久的问题。
“我刚好在路上碰见他们带着你,所以就跟着看看,就这样咯!”
“就这样?”
“就这样。”其他的,我现在恐怕不能告诉你。宇文泰心想。“对了,你惹秦老爷生气了?怎么又关起来了?”
还想问什么的秦子阙,被这么一问,就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回答:“什么惹事,我才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爹有事瞒着我。”秦子阙是真心把宇文泰当朋友的。所以他把近来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宇文泰。可能是因为闷着了,秦子阙话有点多,扯了些有的没的,宇文泰也不嫌烦,认认真真的听着,脸上有说不出的温柔,可惜,两人都没有察觉。
之后,每天下午宇文泰都会来,还带着桂花糕,糖葫芦之类的小点心,有人解闷,秦子阙也没想要出去了。仆人对于这个一向闹腾的小祖宗突然的安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是小祖宗也没溜出去,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后来秦子阙想起这些,什么逃班不怕扣工钱,什么送小点心是对朋友的关怀,那都是套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