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回忆起往事,他总是忍不住微微抽泣着。
将草料塞入火皿後点起火苗,烟雾再度冉冉上升,这是他就寝後抽的第五回菸。他一边抽着烟管,一边将书写完毕的纸张通通叠好,收入桌旁的阁中。
他经常会感到空虚,尤其每晚经过噩梦洗礼後,情况更加严重。
他有时会怀疑自己到底是否活着。
只有将手掌用力压上胸口,感受心脏怦怦跳动时,才会真正松一口气。
他从前自认一点儿都不眷恋这个世间,但对寻死也一点兴趣也没有。
然而他现在却如此在意这条性命。
现在刀剑成为最令他恐惧的心魔。
他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这些发誓服膺於他的灵魂。
罪恶感让他彷佛坠入漩涡。
──真是自讨苦吃。
若是当初没有来到本丸就好了。
烛光正一点一点消逝的他根本就不足以当一盏明亮灯火。
尽管如此,当天空翻起鱼肚白丶晨曦破晓时,他依然在大家面前笑得云淡风轻。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爆字一去不复返啊。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无用的描述超级多_(:3」∠)_
第7章鹤丸国永的独白
鹤丸国永非常不高兴。
对他而言,吓人是种很有格调的乐趣,他还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存在一点惊吓的人生,心灵肯定会逐渐冷却至死。生命就该像只爆竹轰轰烈烈,炸得人们惊声尖叫!
可他作为一把刀活了这麽大把岁数,都算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这次居然在阴沟里翻船。
他吓不倒审神者,多麽屈辱!
来到本丸将近两个礼拜,却没有一次恶作剧能说是大功告成。
自己彷佛重重摔入泥坑。他认为,是时候该把他吓人的拿手伎俩好好拿出来审视一番了。
鹤丸琢磨着该从哪里下手,却猛然回想起自己在被锻造出来的瞬间,已着实吃了一场败仗。
「哟。我是鹤丸国永。是否被我如此突然的到来吓到……!」
当时他一如往常说着登场台词,但尚未说完便因诧异而语气停顿,因为有位手上抱只白兔丶一袭纯白色和服的青年,正戴着能剧鬼面站在他面前。
「初次见面,我是审神者。它是蹦蹦跳左卫门。」
青年一边介绍着,一边伸长手将兔子抱近鹤丸。他只好死盯着白兔那不断抽动的粉色鼻子。
嗯。他觉得审神者取名字的品味实在有够差。
虽然首次出场没有得到佳绩,不过他是不会因此认输的。
所以在这之後,鹤丸非常努力想要让审神者落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例如,他有几次花费心力挖了隐藏式地洞。
他连主公何时会经过何地都搭配的完美无缺,但老差那临门一脚,审神者总会在踏入地洞的前几步停下,最後通常是和他并肩而行的长谷部国重掉下洞里。
又例如,他会故意在审神者的餐点里加入大把辣椒。
可是审神者依然带着那云淡风轻的笑容,面不改色的用膳。
唯有一次,就只有那麽一次。鹤丸在走廊上闲晃时刚好看见主公正要走入转角,这似乎是个难得的绝佳机会,於是他赶紧无声无息的追上去,从身後一把抓住主公的手臂。
「呀!别碰我......」
只见审神者惊叫一声,接着出乎意料地狠狠甩开他的手,脸上血色尽失。待眼睁睁看着主公从自己眼前逃走,鹤丸仍然无法参透其中的道理。
──此时他终於藉着这回忆想出一个自诩为妙计的恶作剧。
鹤丸国永忍不住暗自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