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了一处小客店,点了几件能填饱肚子的小菜,一坐下来便侧耳听见了隔壁桌讨论事情。说是凤凰山这几日有蛇精出没,都咬死好几个壮男人了。其实本是被蕲蛇咬伤,但是发现他的身体时那人面中带笑,未免也太惊恐了,听着的意思倒是觉得他死前一定见了美女,才会笑的那么开心。传来传去就这样了。
濛雨有些担心,“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南先生也双手抱肩:“听上去都瘆得慌呢”。
陆敕差点没笑出来,不过还是礼貌忍住了,几人被蛇精的故事洗了脑,倒不是真相信有什么蛇精,而是那蕲蛇,看样子真的不太好抓,一不小心就命丧黄泉了。
“难道就没有能解蕲蛇毒的草药吗?”陆羽这一问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都眼巴巴望着俞方,见她抬着头像是在想什么:“对哦,有的”。众人不免有些小激动,是什么?有带吗拿出来看看。“我身上可没有”,哎——。
“不过,我听师傅说过,蛇到之处,五步以内活物,便有解药。至于解药嘛……恐怕得一一试之。”
等他试过,人都不知道死了好几天了,众人的心情更加凝重了。濛雨手托着脑袋:“我们还是想想,今晚怎么睡吧。”
这不好办,店家,三间上房。
店家一脸笑盈盈地说还剩下两间,只得麻烦五位挤挤了。南先生:“那怎么睡,我们三个大男人挤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大战之后必有大疫,大灾之后必有大病,古代人人少,可能一个是战争、一个是疾病......
☆、五步蛇
“不行”,陆羽和俞方同时说,两人尴尬地看看对方,陆羽说:“你们三人,那还不得把那大床压垮吗,我的意思是,你们一人睡地上”,说出来后发现自己还是没表达对。几人争争闹闹,终于还是达成了意见,陆敕在陆羽房间打地铺,谁让他生的皮糙肉厚,也好保护下两个姑娘。俞方自然和那南先生一个房间。
南先生小声在房里对俞方:“看来他们还不知道你是女子啊”,“嘘”!俞方向他做了个手势。“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南先生似懂非懂,“其实呀,我也明白你的苦心,你和我的命运,如出一辙呢”。大家可能都不会理解,像我这样的阉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女子相爱呢,别人看来,都是笑话。说一个娘里娘气的假男人,找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给不了她应有的快乐。说到这里他还问了俞方一句,“快乐,你懂得吧”。“那些个俗人,就知道表面上的快乐,却不明白精神上融合,我和我的婉儿……哎哟哟,赶快睡了,明天抓到蕲蛇就回去救我的婉儿。”
这些话虽是不经意说出来的,俞方却听进了心里。见南先生睡的呼呼地,自己倒是难眠,还不如去门外透透气。
濛雨想到要和陆敕共处一室别提多开心,陆羽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现在也睡不着,于是自己也出来了。
二人撞见,有些迟钝,想缩回去反而更奇怪。
“陆姑娘”。
“俞大夫”。
“想不到陆姑娘也难以入睡,和我一样”,二人朝凤凰山上看去。
“俞大夫,不必过于担心,想到俞大夫的医术实在高明,好几次都让陆羽心底佩服,明日与蕲蛇一战,我也有了底气。”陆羽欢心说着。
“如果是陆姑娘受伤,我定会使出力气,将你治好。”
“俞大夫,真是让人放心的大夫,自从俞大夫到了府上,好像一只动物的都没有受过伤,你救了妘姑姑、救了圆圆、还救了那两只“将军”,陆府真是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之前都是自己与哥哥二人相依为命,每天练武习武,不知人世。”陆羽低下头,“真是希望、俞大夫一直都可以在陆府。”
早冬的风有些凉了,俞方缩了缩身体,吸了一下鼻子,“我也觉得,和大家在一起很开心”,可是,可是我还有师傅需要找,家里的恩怨需要知道,不知能不能继续一起,这话也没说出口。此时能见着陆羽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二人在这冷风的夜里,站了许久,像是一点都不困倦。
凤凰山脚下是一处泥草竹编铸成的小房子,小门紧紧关着,像是没人。小屋的右后面,就是上山的石头路,石头的缝隙长出了新芽,看样子上下山的人并不多。五人沉默着上山,这阴冷的天气不知道会不会有蛇出没,几人在大路上走了半天,觉得这样找下去可不是办法,还是兵分两路去找吧,去草丛中、乱石处,树枝上、山洞里,这些地方才会有蛇的踪迹。凤凰山长些不知名的大树,将山里罩得一片死黑。
分两队,每队总得有一个练武之人,陆敕带着濛雨,陆羽带着俞方、南先生。他们在山腰中朝着不同方向走,相互嘱咐小心草丛,蛇喜欢偷袭。
陆敕濛雨专门找了些山石,洞口之类的地方,途中遇好几条蛇,但都不是蕲蛇,这蕲蛇到底会躲在哪里,它总的出来找食物吃啊,刚这样说着,濛雨脚下串出一只山鼠,把她吓得尖叫。陆敕情急用手去捕捉,不小心被山鼠咬伤流血,手一用力将山鼠摔死在石头上。蕲蛇可能就是闻着血腥味儿来的吧,它慢慢向陆敕爬去……。
俞方几人专走的是草丛与树林之间,这凤凰山的分布确实有些奇怪,一边以草木旺盛、杂草丛生为主,一边又是乱石秃林。就像是阴阳之间的分界线一样,背道而驰却又紧紧相连。南先生在乱草之中找了一块枯木坐着,“根本没有什么蕲蛇嘛,这天都快暗了,蕲蛇的蛇皮都没见着,”他跺了跺脚,朝着俞方说到:“我累了,我要休息。”
“南先生,这个季节最好不要坐在木头石头上面,那些地方地方比较寒冷。”俞方关心劝导。
“对哦,蕲蛇就偏偏喜欢阴凉潮湿之处,说不定它就在你脚下!”虽说陆羽是在逗趣,但是南先生感觉腿上却有一丝丝凉意……,不对啊,好像那股阴凉还在动,陆羽的脸色僵住了,南先生的腿上正盘着一条蛇,南先生声音有些发抖:“俞方,这……是蕲蛇?”。
那蕲蛇迅速向南先生的手臂咬去。
那蕲蛇迅速向山鼠的尸体咬去。
陆敕松了一口气,蕲蛇口中吞着山鼠,山鼠将蛇的喉咙撑得老大,蕲蛇嘴微张着,尖尖的毒牙上面流着灰色的毒液,这一滴要渗透到人的血液里,五步就倒了,五步蛇,也就是这样来的。这个时候正是抓取蕲蛇的好时机,趁着它身子不太灵活,陆敕用剑头将它敲晕,活捉了它。
南先生的手臂被咬了,他先是大吼大叫,痛哭流涕,最后倒在的乱石草上,一动不动。
“死了吗?”陆羽小心地问。
俞方捡了个棍子弄了弄那尸体,应该死了吧。
南先生突然惊坐起,“我可没死,不是说好五步倒吗,我一步都还没走呢”。
“蛇死了。”俞方将蕲蛇举起来看,只见那蛇的口中含着绿色的鲜血,倒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南先生不敢挪步,探直了身子朝那蛇看看“这蕲蛇咬人,自己也会死吗?没听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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