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瞥了一眼自己的搭档,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这家伙是个闲不住的话唠,脾气又有些暴躁,其实并不怎么适合承担安保任务,这次大概是因为会说希伯来语才被破格加进来的。
“我以为我们的目标正在咖啡厅里。”他打了个哈欠回答,依旧保持着脸朝天晒太阳的姿势。
“我之前打听了一下那个臭屁科学家,”肌肉男搭档没有因为冬兵的冷淡就乖乖闭嘴,而是又凑近了些继续碎碎念,“他刚刚34岁,未婚单身,整天除了做实验就是泡妞,喜欢对同事下手,据说周围的女助理都被他睡了个遍,简直就是斯塔克第二,但愿这次以色列之行他别给我们惹出乱子来。”
冬兵只觉得一连串叽里咕噜的语流从耳朵边淌过去,百无聊赖之中稍稍抬起墨镜,撇头顺着搭档刚刚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恰好与史蒂夫投来的目光相撞,后者立刻慌里慌张地低下头,一边假装不经意地和身边的娜塔莎聊天,一边开始自顾自地莫名傻笑。
这次来特拉维夫参加世界科技大会的是主攻激光武器研发的美国科学家马修·斯沃德,年轻有为,潜力无限,而激光武器又是美国政府近年来最具前景的军事项目,因此军方对他的安全也极其重视,特别向联盟高价“租借”了两位超级特工随行保护——惯会精打细算的邪神可不允许联盟像从前那样给政府免费打工,提供帮助可以,联合行动也不是不行,但大前提是必须给钱,很多钱。
就这样,克林特和巴基被塞进安保队伍保护那位科学家,而娜塔莎和史蒂夫则是来保护巴基的——前者的假身份是受邀前来参加科技大会的东欧女科学家,而后者,则是她的地下情人,俗称“小白脸”。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次任务,倒不如说这是一次集体公费旅游。
“Cap,拜托你专业一些,你现在是我的男伴,理应盯着我的胸流口水,而不是因为十米开外的某个男人而笑得一脸灿烂。”露天咖啡座的另一边,红发女特工抿着咖啡对美国队长抱怨。
“我没有一直盯着巴基笑得一脸灿烂,”史蒂夫不动声色地反驳着,“我只是想为他画一幅素描——他旁边花坛里的花开得特别好。”
“哦,这听起来真甜蜜,”红发女特工单手支起下巴,对史蒂夫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惹得一旁的帅哥服务生蠢蠢欲动,“你们七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吗?”
史蒂夫一边挥笔继续自己的作品,一边摇头:“巴基从前很好动,他是我见过的最差劲儿的模特,总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同一个地方,保持同一个姿势,我只好画他睡觉时的样子,可他却说有人一直盯着会睡不着,所以我能画他的机会其实很少。”
“那你有和他告白吗?”
史蒂夫手中的铅笔不受控制地在画纸上打了个滑,用一道又深又丑陋的直线将巴基身后的花坛以及人群破坏殆尽。他叹了口气,悻悻将整片区域全部擦掉,然后将笔放到桌子上。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了这个问题,”他再次用那种美国队长式的郑重语气说道,“我现在再次向你重复一遍,不要再拿我和巴基的关系开玩笑。”
娜塔莎却用一种爱怜的眼神望着史蒂夫,好像他是一个需要人引导的孩子。
“我没有拿你和巴基的关系开玩笑,”她也郑重地回答,“我是很认真很认真地在暗示你——史蒂夫·罗杰斯应当向詹姆斯·巴恩斯告白。相信我,你一定会成功的。”
“不,娜塔莎,我不能,”史蒂夫摇头,“而且我也说明过原因。”
“是啊,你不想误导他,也不想剥夺他喜欢别人的权利,可是詹姆斯对你也有意思,你们会是完美的一对儿。”
“但那仅仅是‘有意思’,联盟里还有人一度认为你对我有意思,可结果呢?谢谢你关心我们,可是爱情这种事只能慢慢来。”
红帆船特工无奈摇头:“你的这种老掉牙的理论直接导致了七十年后你们还在原地踏步。”
史蒂夫耸肩:“总比失足坠落万丈深渊来得要好。”
娜塔莎还没来得及再说点儿什么好摇醒这个闭着眼睛装睡的老冰棍,却看见冬兵突然坐起身来将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和他的搭档一同离开了座位——原来他们的保护对象正拿着杯饮料从咖啡厅里出来,旁边还有一位身材火辣的棕皮肤美女。
“这家伙就不能忍一忍,老老实实待在酒店里别出来瞎溜达。”马斯特斯双手插兜,边跟在马修身后边对自己的搭档抱怨,冬兵这回连哼都懒得哼一声,谨慎起见,安保队伍中没人知道他和克林特的真实身份,分组时两人也没能被分到一组,可为什么克林特能够幸运地得到个美女做搭档,而他就被塞给了一个大块头话唠呢?
而这种不顺眼显然不是单方面的,冬兵的冷漠显然让这位新搭档不怎么愉快,他瞥了冬兵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真够倒霉的,任务对象可以到处泡妞,而我却偏偏要和一个小白脸黏在一起,像变态基佬一样在大街上乱晃荡。”
“那你赚到了。”冬兵难得回了一句,眼睛隐藏在墨镜后面看不出情绪。
马斯特斯被噎了一下。
“好吧,公平点讲,如果我们真是情人,那我确实赚到了,”他立即反驳说,“可我们只是搭档,我又不能真把你压在身下干到你叫爸爸,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遇上危险绝对只有拖累我的份儿。”说着还用一种很不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冬兵。
与普通人比,冬兵并不瘦弱,但和那些肌肉虬结的特种兵比确实显然小只了些,而且因为常年累月不见阳光,他的皮肤相当苍白,再加上五官俊美,混迹于安保队的糙爷们当中可谓鹤立鸡群,也难怪马斯特斯胆敢挑衅。
冬兵也不反驳,只是看了出言不逊的大块头一眼,突然一拳直接将人打飞了出去。
“操,”终于明白自己捅了马蜂窝的大块头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我们在执行任务,你他妈的脑子有什么毛病。”
“没什么,就是想试试看到底是谁拖累谁。”冬兵漫不经心地回答,唇角微微翘起,可向前看了看后,又皱起眉头,“快跟上,不能让目标离开视线。”
后方,娜塔莎转头对一脸凝重的史蒂夫微笑:“看吧,Cap,别那么紧张,詹姆斯能照顾好自己,没人能对他进行性骚扰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史蒂夫揉了揉耳朵,他一直都不太适应这种入耳式窃听器,但为了巴基的安全,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联系:“我没有紧张,而且巴基一向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我对他有信心。”
“你是指,这种事经常发生?”娜塔莎感兴趣地追问,史蒂夫则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巴基那么好看,喜欢他的人总是很多,他对女性一向温柔,对男性就比较暴力。我们在军队里时,最初老是有人偷偷摸巴基的屁股,后来他卸掉了那些手后,渐渐就没有人敢这么做了。但是洗澡的时候比较麻烦,毕竟只是被看,又不能真的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挖出来。”
娜塔莎忍笑,总感觉史蒂夫的言语里醋意扑鼻。
“我不知道他从那时起就这么暴力,”根本没有资格说别人暴力的红发女特工调侃,“我看过詹姆斯二战时的照片和录像,我得说那外表挺具有欺骗性的。”
“巴基没入伍前就是格斗高手,”史蒂夫骄傲地介绍说,一提起挚友就精神百倍,话也多起来,“我们那时都很穷,父亲早逝,母亲要操持家务和赚钱养家。我身体弱,得不到一份正式工作,只好每天一大早起来给人送报纸、打零工;巴基家里也很困难,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还要攒钱为我治病,就跑去□□拳。他很聪明,学东西特别快,身体又灵活,基本每回都能战胜对手赢得奖金。如果没有巴基,我很可能会因为没钱治病活不到成年,现在和你搭档的美国队长大概就另有其人了。”
“是啊,是啊,即便你一无所有,你还有你的巴基。”娜塔莎微笑着望向史蒂夫,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摸摸他脑袋的冲动。虽然最近整天都听队长唠唠叨叨“巴基最好了”、“巴基最可爱了”、“我最最最爱巴基了(虽然不是原话,但潜台词就是这个无误)”已经有些麻木,但依旧会产生一种不可抑制的嫉妒——如果她小时候也有一个巴基这样的朋友,整个人生是不是也会有所不同?可红房子里没有真正的友情,人与人之间甚至无法建立任何正面的联系,一旦你向什么人交付真心,结局必定是因此死于非命,或早或晚而已,娜塔莎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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