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饮酒不多,见风即醒。这下他步子也稳了,眼神也清明了,还反过来拉着展昭去他的小药房歇脚暖身子。惟有说起话来,还微微带几丝酒气。
展昭帮忙拨着了火盆,听着公孙先生吟几句诗,又敲着桌子唱一会曲。到他也过来坐下了,翻两个杯子都倒上茶水,公孙先生才一把抓住他,语重心长起来:“你是个年轻小子,不晓得这一辈子辛酸在哪里!其实哪有彼此薄厚、是非黑白呢?但凡能对得起良心、就只管随性做了!闻斯行诸——夫子教冉求,大抵如是!”
“先生的意思,展某不甚明白……”
“不用明白!凡事求明白,到头也糊涂!”今天的酒虽不烈,却有后劲。公孙先生眼神里似是又倦怠上来了,靠在圈椅里打着拍子半哼半唱,“千金换得一樽酒,年少相欢携手游……”
展昭无奈,扶了公孙先生去歇息,再出来时,正赶上四大校尉唱着歌划着拳回房。原来那边厅里酒席也散了么,他抬头看看,天色已深沉,难怪了。
算起来,今天居然惟一没喝醉的就是他展昭了。晚间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展昭掐着指头算。今年这个正月过得真够奔波的。啊对了,还没抽出工夫回乡去给父母坟丘添一抔土呢,要抽个闲时请假。不过如今这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满满的都是赶考来的士子,再过几日就是春闱大试,多事的时候,急切间恐怕还抽不开身。
兴许是酒肉的毛病酒肉医,二月二以来的失眠多梦,吃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这一席之后就渐渐好转了。展昭依旧勤勉为公,早睡早起,每天醒来都精神饱满。要说哪里还有缺憾,大概就是天气还在初春,这床铺虽然宽敞,却不够暖和了。
且说这日,士子们散了场,一个个揉着肩捶着手,也有面带春风的,也有意甚戚戚的,穿过科场外张罗着灌汤包白米糕的小摊,各自回住处去了。还算秩序没大乱。展护卫站在人群外面张望了一会,忽然被个摇着货郎鼓的靠过来塞了封信在手里。那封皮上大大地画了一只白老鼠,左翘着胡须右翘着尾,神气又活现。
真是,刚刚才心念一动呢,就来了。展昭寻个没人的角落细打量,这老鼠笔意活泼,该当是他三嫂生了个大胖小子、做小叔叔的特地报喜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展昭拆开信封一看,当头称谓“颜老弟”,末尾署名“金懋叔”,龙飞凤舞的七行半,絮絮叨叨都是儿女情长——显见得是那送信的货郎糊涂,兼之认熟了自己,就错把个什么姓颜的信递过来了。
整整齐齐叠平信纸,揣在怀里,展昭决定去包大人那里禀一声:太白楼近来醉酒闹事的频发,须当传他们五当家来,当面责令整改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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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以上真的是和正文没半点干系的玩意,纯属作者脑洞抽了……
顺及,这文最初——我是说还没动笔开始写的时候——是有大纲的,大纲上标注的是……42章完结。唔,没有如期完结真是失信了但是这文确实也快要完结了,进入收线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