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已经各自散开回去歇着,白玉堂低头扫半周,恰好看着楼小冲袖着手转出来了。这来历不清不楚的小家伙,虽然长就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以就这样放任他走到哪里都没人看着么……白玉堂心道左右无事,跟去看看他做什么。
又过了不知几盏茶的时候,展昭终于离开包大人书房,下意识地上下左右瞄了一圈,没有见着白玉堂的影子,纳罕了一下才想起:刚刚把那位五爷赶走,怎么能指望他还肯大冬天地在外头等自己呢?看着日影也到了未正时分了,摸着肚子却还是一丝都不觉得饥饿,展昭原地发了一会呆,才提起步子回房去了。
且说包大人这里,拉着公孙先生一合计,展昭和白玉堂——大事当前,谁和谁好不好的都不在考虑了——两个孩子偷出来这点东西,说没用吧,好歹能说明襄阳王爷结交的朝臣有点多;说有什么大用吧,信里往来说的也只不过是家长里短。这大宋律例也没哪一条管着,说做王爷的就不许和别人没事扯扯鸡毛蒜皮的事。
这样说来,其实这事,还没到准保有戏的地步吧?包大人想想,终究决定看在展护卫那么认真的份上,改日进宫面圣的时候,捎带着提上那么一提。
这改日,改来也快。就好比这汴梁城里的风向,早上起来还是从南往北,到日头落山的时候就从西往东。风一打旋,连带的风言风语都变幻莫测起来。前二日还说着开封府尹手下那个俊护卫好似新近结交了个江湖人、关系好得不一般,这一个话头还没捂热乎,又聊起了西夏使臣要来大宋朝廷学咱们怎生过新年了。
“所以才和五弟你说嘛,那些玩意儿,往心头放了,是跟你自己找不痛快!”欧阳春哈哈一笑,他今儿也是赶巧,正拾掇了行装打算回家呢,上街买个酒却遇着了愁容满面的锦毛鼠白五侠,念着和他几位哥哥还有展昭的情分,当然就拉住一起去喝两盅。啧啧,这孩子,一身白袍子三天没换了吧?头发也掉了一绺下来,和初见时大不相同。想想也是,二十出头的年岁,猛然间被人捕风捉影议论得不堪,传谣的人只当是笑话,这孩子细心却难免当真么。好在如今风波也算过去了,他这个老大哥宽慰几句,应当就无妨了吧。
白玉堂随口应着,眼神却总是往外头街上瞟,任谁都看出他心不在焉来。
看什么呢?看展昭?明明就知道包青天刚去宫里面圣,眼看着展昭跟了去的,没些时候回不来。白玉堂听见酒坛子晃动,转头回来,看欧阳春又替他倒了一碗:“五弟年轻,这花雕也是温和的性子,多喝些无妨;老夫过后要赶路回乡,就不多陪你了。”
白玉堂点点头,单手端起碗来一口饮尽。虽说这位欧阳大侠怎么看怎么不讨喜,可是几番相处下来,忍不住也得承认他是个宽厚好人。
这里一个老的宽慰一个小的,顺带聊些江湖趣事,甲家的少爷打断了乙家公子的腿,丙家的小儿子看上了丁家的大小姐正缠着要下聘,之类之类不一而足。
且说另一头,包拯进了宫,面了圣,没多久出来,刚回到府里还没坐稳,展昭早忍不住好奇近前来问:
“大人,事情……如何?”
“圣上说,”四下无人,包拯捋着胡须转述圣意,“无凭无据,安得骤疑大宋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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