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的白五爷第一件事,是去检查展昭吃了多少。还行,基本都吃光了,就是碗沿沾了三两个饭粒、鲤鱼盘子里也剩了些姜丝。基本满意,白五爷悄手悄脚地拿了刀,出去院子里活动筋骨。
展昭起床在半个时辰后,他是被店小二的大嗓门吵醒的。
无关紧要的是非还是少招惹的好,展昭这样想着,随手抓起便服披在肩上,就开了门去看。果然是白玉堂,抱着刀靠在廊柱上在那里挨骂,面色冷得要结出冰碴来——原来他跑到院子里练刀,害得个已包了整月的富商以为这家客栈三教九流人物过杂,一大早结了房钱走了,掌柜店伙齐出动也没留住。
“白兄,切勿与人争执——”展昭才开了口,就见白玉堂抬头看他一眼,走了过来。
“穿这么一点也出来说话!”白玉堂抬手,推着展昭肩膀把他按回房间里,反手关门,“后半夜落了点雨,外面凉着呢。”
展昭笑笑:“哪有那么容易就着凉。”再要说什么时,却见白玉堂一声不吭地只是撂了刀去收拾行李。
直到包裹打好,扎了个大结,白玉堂才又开口说话:“白玉堂说过不会跟寻常人动手——展大人不相信是不是?”
怎么会呢!展昭苦笑,他就随口一说,并无深意的,怎么就惹得这位五爷爷想了那么深。
却说白玉堂,虽然心情有点不大好,办起事来却还爽快,结账退房,牵马出槽,一气呵成——还冷着脸补了店家一小锭银子作那富商一事的赔礼,店掌柜看看银子又看看这位爷的脸,愣是没敢多说半句废话。
上路,打马,没什么疑难杂事,这一路倒跑得畅快。
正午时分路过一村庄,展昭招呼白玉堂停一停脚,打个尖,白玉堂便默默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还记得把多出来的灰毛牝马拢到一起,让它们吃草休息去。
展昭向农家大婶买了点干粮来——家里男人都去村外田里干活,日暮方归,家里的女人们为了俭省,午间是不生火烧饭的,也便没有热饭菜可以给他。为此大婶还满心愧疚: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体面又和气的小伙子了呢。
接过干粮,白玉堂咬了几口,忽然道:“前天那事,你与那个县老爷说明白了?”
其实也不是很明朗。展昭不是善于使心机的人,入官场时候不久,和那知县一场谈下来,虽然笑言笑语,却是累得很。但是一时之间也只能如此,他决定还是回去开封府向包大人禀报了再说。
白玉堂听展昭解释了一气,看他一眼:“每次听你说起你家大人,就像说亲爹一样。”
展昭只是含笑吃干粮,没有接话。双亲早去,在他心目中,包大人既清廉公正,又待自己和善周到——白玉堂非要那么认为的话,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他不想在白玉堂面前说起这个话题,因为白玉堂也是父母都不在人世,且听说几年前他长兄的病逝对他打击很重,何苦说这个惹他伤心。
吃饱上路,有事说说话,没事聊聊天,天黑了就投宿,天亮了起来继续赶路。如此这般,三天过后,第四天头晌,眼看着就望见了开封府的城楼。
“和展大人一起就是方便,进门都不用盘查吧?”白玉堂拉着马走到城门前,看着那些挑着担子、抱着孩子,排出几十丈远等着查验的百姓,想起自己上次来京城的情景,心里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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