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宣亚终於能够站起来时,谭阿向黑衣人说了一声後,便带著他离开了这间屋子。紧接著,屋内原先止息的寒气瞬间逸出。
宣亚被送回他居住的地方後,立刻整个人泡进热水里,可是才进去不到片刻,原先还冒著热烟的水竟变得冰冷,目睹此景,宣亚咬一咬牙,只能站起来更衣。
他渐渐被黑衣人的寒气反噬,但他并没有黑衣人那种诡异的内力,甚至现在内力还被封住,不能借此驱寒,因此他现在整个身体如一块冰柱,不但浑身冰冷,日子久了,他的内脏会先冻竭然後由里到外冻住,最後冻死过去。
唯今之计,只有尽快令黑衣人恢复功力,到时候希望他们能如约放他们离开,只要离开,他有的是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忍著身体上的寒气,宣亚走到另一间屋子,现在已经接近子时,他原以为那人已经睡著,可走到未关上的门外一看,宋止行仍坐於桌边不停喝酒。宣亚目光一黯,正欲无声无息离开,宋止行却突然出声道:“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第34章
已经转身的人脚步一停,侧过身看屋里的人一眼,迟疑片刻才步入屋中。宋止行抬头看看他,眉头轻蹙,指著身旁的椅子,道:“坐过来。”
命令一般的语气,若是日常,宣亚定冷嘲热讽一番,但现在他丝毫没有这个念头,宋止行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肃穆且威严。面对他,就如一位长者在斥责晚辈,令他难以违抗。
宣亚缓缓坐下,宋止行眼睛一直盯著面前的酒瓶,在他坐定时蓦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他速度太快,宣亚避之不及被抓个正著,惊愕之余抬头一看,看见眼前的宋止行脸色一变。
“混蛋!”
宋止行狠狠甩开他的手。
手被甩得有点痛,宣亚用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碰到手臂的时候,一股寒气自指尖侵入。连自己都感觉到寒冷,更不消说外人碰触後会怎样了。宣亚微微勾起唇角,目光落在宋止行脸上。
察觉到他的注视,略略失神的宋止行抓起酒瓶灌酒前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是在关心我?”
呯地一声,酒瓶被宋止行重重放在桌子上。
“我不想你因我而出事,我不想欠人情。”
“那是我自己愿意。”
宋止行猛灌了几口酒,才接著道:“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麽?”
“我为一个人恢复功力,事成之後他们会让我们离开。”
“你相信他们?”
“现在仅有相信这一条路可走。”
“你身上的寒气是怎麽回事?”
宣亚想了下,才回答:“那个人一身寒气,为他施针时不免被牵累。”
宋止行打了个酒嗝,有些难受地撑额支在桌上,沈默片刻才低声道:“那人有什麽特征?”
“一身黑衣,皮肤通体白净近透明,脸,裹著人皮面具不知真相,听声音,应在三十上下,离奇的是,他身上没有丝毫衰竭之相,似时间在他身上静止,无法继续衰老。”宣亚仔细地回忆,再一点点说出来。
宋止行阖上眼睛半晌,才缓缓睁开,手边的酒瓶被他轻轻推到一边,自身上的衣物里艰难地扯下一块布,随後咬破手指,在布上画出几个奇异的符号,再慢慢叠好放在手中递到宣亚面前。
“我身上的东西被收走,没有符纸便只能用布将就,你收好放在胸前,可以抵御部分寒气。”
宣亚顿了片刻,才伸手过去,碰到他的手时,情不自禁地停留。宋止行似是察觉什麽,翻过他的手掌把东西放置於他的手心里,双手离开时,轻轻道:“那一天的事,根本不算什麽。”
停了片刻,又道:“你无须介怀,就当它从未发生过。”
宣亚用力抓住手中的东西,久久方出声:“或许忘了是最好的,但若不失忆,我便忘不掉。”
宋止行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又开始变得不正经:“你莫不是第一次?是了,第一次,总会难忘些。不过,等你以後遇上了合适的人,经历多了,便觉得这些都不算什麽了。”
看他恢复回来的那副酒鬼的无赖作态,宣亚冷冷一笑:“看来宋大侠经历颇多才能如此不以为然。但你错了,宣亚不是别人,并不是什麽人都能令在下在意。”
宣亚说罢,起身拂袖离开,宋止行面上无半点尴尬,笑看摇头看他离去,嘴中不断喃喃:“你太年少,太年少。”
因为年少才能如此轻狂,因此年少才能如此自信,也因为年少,才能如此笃定。
宣亚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冷著脸离开,那块他交给他的东西,一直紧紧握在手中。
这一夜依然平静,只不过两人皆是若有所思,辗转难眠。当夜,谁也没料到第二日,因为宋止行这块以血画成的符会为两人带来横祸。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