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会陪着你走,就算厌弃你,也不会让你受一点苦头。”李煦温柔地斩断了他所有的后路,抚摸着他的脸颊将他囚于掌中,又低头去亲吻他腕上蔓延的桃叶——
春光灼灼,桃之夭夭,竟像是只粉彩盈盈的清透玉镯套在了腕子上,衬得秀骨愈加曼妙。
桃含心笑着阖上了眼,眼泪只抿进嘴唇里。李煦却高兴得很,这次怀里的人彻底学乖了,连季星霜的下落都不再问,自己也免去许多吃醋的闲气,正该是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时候。
“你也别想着早早厌世,这世上的美景还多着呢,本王想同你一起领略。”李煦低头蹭了蹭怀里美人的长发,暗示道:“你母亲和妹妹都很好,而且你妹妹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本王说不得替她找一门好亲事,纵然攀不上皇亲国戚,也得是御宅屋……”
怀中人先是一颤,继而挣扎了起来,李煦皱眉按住他的臂膀:“别乱动!你难道不想喝妹妹的喜酒,不想看着她高高兴兴嫁人?她可还韶华正好,为了她,你也得让这一树桃花,多开放几季啊。”
桃含心死了两次,魂灵却被撕裂大半,顺着李煦的手指看向窗外春光,竟无一丝喜悦,飘忽话语问出口,也不知是哪一片碎了的魂儿开的腔:“王爷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我?天下的花儿多得是……”
李煦恼他竟还是不懂,有心打醒他,却又顾忌着他刚闹过一次身体虚弱,也怕他又钻牛角尖,终于是轻咳一声,满脸通红理直气壮地道:“因为本王喜欢你。”
“本王少时随父王下江南,你桃家接驾,遥遥一见本王便看中了你。”
若剥去种种不堪手段,这当中情意亦不输季星霜的“赤心”。
到了这个地步,桃含心已经无力分辨王爷究竟是看上了他的样貌,还是真真切切喜欢他,身份悬殊,两人注定不可能交心,而他身为奴才,再低微的好感也得珍而重之地利用起来,就如同李煦是定时给他投喂清水瓜果的滚笼,而他是永无休止追逐滚珠的小鼠。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桃含心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睁开了双眼,没有拒绝李煦同他十指相缠。
只因李煦的掌中有一只荷包,绣着红叶碧桃,一望便知是母亲和妹妹的手笔。
李煦隐秘地一笑,看起来很既满足,又得意:“鸟若不关在笼子里,就会远远飞走,伤了主人的心;花若是自由自在地开在庭院里,那就人人可折,徒惹主人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