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目光锁定在了大哥孝瑜身上,年少的记忆中,这人虽流连风月不务正业,却从来都是可亲的大哥。
“是你吗大哥,左相死后,你便在处处怂恿这小皇帝要除了我。”
纪尘问他道。
“呵呵呵,如何是怂恿?只是孝瑜不才,却也深受左相器重。
他被处刑前,向陛下,也就是曾经的太子殿下举荐了我,让我尽心竭力来侍奉在陛下左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孝瑜不敢有一丝怠慢!
况且,陛下乃齐国之主,孝瑜侍奉君主,大义灭亲,却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他盈盈笑着,可那眼中,早已经与曾经那个玩世不恭的高府长子全然不同。
“大哥你恨我?”纪尘低声问道。
高孝瑜便在他的面前,他如何会听不到?脸色倏然一变,却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呵呵,是,你若是定要这么想才能释怀,那你便如此认为吧。毕竟,你向来自命不凡,若不是觉得我有意害你,定然是不死心的。”
高孝瑜并不正面回答他,却是语带揶揄。
“是为了什么?长恭不明白。”纪尘却并不肯放过,大哥与他和三哥一起长大,是何缘由让他们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手足之情,同根之亲,难道真比不上荣华富贵?”纪尘问道,心中却觉得另有隐情。
“你少瞧不起人。我高孝瑜当然是为了大齐江山,为了当今陛下能不被你这狼子野心的高长恭挟制!”
高孝瑜被问得很是恼怒,一抬手,便让周围士兵搭弓上箭重重围住了纪尘。
如此近的距离,若是真的万箭齐发,就算是他,也很难能全身而退。
大哥当真要杀他。。。。。。
“高长恭,朕念你也是有功之臣,若是死得太难看了,于我大齐皇族颜面有损。
你还是喝了朕赐给你的御酒上路吧!朕保你个全尸!”
高纬在侍卫身后探出了脑袋,嚷嚷道。
他显然没有见过杀人,此刻,抿着唇,很是害怕紧张。
“陛下,臣知晓今日不得不死。
我不死,你约莫不会安心。
高长恭可以死,可臣在死前,便是还要直谏于陛下,定不能放柔然人入关!”
纪尘拱手,禀道。
“住嘴!高长恭你图谋不轨,欺君罔上,却为何还要挑唆柔然大王和陛下的干系?
大齐与柔然血浓于水,乃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你休得妖言惑众!”
那鲜卑贵族急了,跳着脚驳斥道。
呵呵,看来,是早就失势的旧贵被那苻坚买通,做了说客了。
小皇帝只知道她母亲乃是柔然公主,却不知晓苻坚是先秦余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当了那么多年的柔然大王,苻坚如何会甘心的?虎视眈眈他等的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契机。
怕是苻坚再回这中原大地之时,便是烽火燎原,战乱四起。
“好了长恭,你说什么陛下都不会听的。你省些力气罢。”
高孝瑜却是最心急的,他将酒又送到了纪尘面前,劝他快饮,一杯毒酒,便是如此相煎太急。
纪尘明白,他逃不了这杯毒酒。
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
“大哥,好酒是好酒,可没想,是你递给我的。”
心中有痛,比被敌军千刀万剐还要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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