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縞的話在我的心湖掀起波瀾。
那些波瀾漸漸化作漩渦,喚醒了沉睡在水底的十七歲的我。
還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無能高中生,在札幌時的我。
“二十七歲那年見到你時,我也不想和你分開。我想,如果不是你主動離開,我多半會和桃子大鬧一場吧。我甚至曾經感謝過你——我是個膽小的男人。”
“男人啊……沒有不膽小的。”
我抱住阿縞的背,這樣回答。
即將邁入而立、穿著西裝的我,也從心的水底浮上來。
與俊樹共度的每一天,與父親告別——那個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活著意義何在的那智。
“阿縞……”
歡迎回來,沉睡已久的我們。
已經沒關係了,可以說出來了。
將早就想說的話,說給早就想要對其傾訴的那個人聽。
花了足夠長的時間,曾經年少的我們也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但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與年齡無關,只要把心裡所想的說出來就行了。
“阿縞……”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卻一點都不覺得羞恥。
“我喜歡你。……永遠跟我在一起吧。”
阿縞的肺部傳來深深吸氣的聲音。那雙手臂用力抱緊了我,幾乎要把我揉碎。
歡迎回來,阿縞。
也許,我其實——一直都在等你。
那天晚上,阿縞在大浜家遭到大浜奶奶的熱情勸食攻擊。
當然,樺山也在場。餐桌上的食物和泡盛[19]多得幾乎擺不下。大浜夫妻、美佳,還有她的哥哥,哥哥才上中學二年級,卻想拿泡盛喝,挨了媽媽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