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挂井平静地问。不仔细听大概不会发现,话里带着试探的味道。
“佐贺学长一个劲地拿这个开我玩笑,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哦……”
挂井的目光在我的笔记本上游移不定,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短暂得让人忍不住怀疑是眼花了。
“被佐贺学长那么说,你不在乎吗?”
“那家伙对谁都这副德性啦,要是较真就没个头了。”
心里有鬼的人都会这样保持一副冷静的表情吗。如果这只是假面具——挂井的态度越是冷静,我就越想扯下那副面具。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佐贺学长很了解你吧。”
我继续死缠烂打,挂井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不知道你听他说了什么,那家伙说的话我可不负责。你们啊,打工的时候净在一边说小话。”
话音刚落,挂井便敲敲我的本子示意“快点做”。当我老老实实地开始做数学题,他便轻轻舒了一口气。
挂井多半还是想追问我到底听佐贺说了什么吧,但他肯定害怕我的回答。这种胆怯我深有体会。
“就知道讲些有的没的。”
过了一会儿,挂井低声说道,难得的赌咒般的口气。我并没有看漏他嘴唇微弱的颤抖。
挂井在来我家辅导我学习的同时,同时也在准备自己的升学考试。
从约好要辅导我开始,几乎就是每周开一次“学习会”。但我觉得这对身为考生的挂井来说负担太重,曾多次提出不再继续下去。
但挂井说,“和去图书馆一样,我想经常换换地点,就当是散心了”,我也一直拖着赖着,直到夏末,终于忍不住要多管闲事。
“挂井学长,不用管我了。你到这里来没法集中精力吧?”
挂井闻言很不爽地瞪了我一眼。
“来你家根本没打算集中精力学习,没事啦。”
——那你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