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这串钱,是这钱的根。”老爷子叹了口气,从主位上站起来,拿着钱哆哆嗦嗦往旁边的暖阁里走。
“这,您?”
“爷们儿,进来吧,我知道你们两个小伙子不是坏人。”老爷子进了暖阁朝他们招招手,一面从脖子上解下一串铜制的老式钥匙,移开了墙上的一幅画儿,露出里面的一个暗门。
“我们好像卷入了什么奇怪的事件之中。”王敦有点儿怂,没有马上跟进去。
“怕什么,跟在我后面。”胡橙当仁不让于老板,率先走了进去。
“嗯嗯全靠你了男神。”王敦很自觉地跟在帅比的**后面进了屋,原本是一个人看书睡午觉的小暖阁,一下子挤进了三个大老爷们儿,多少有些拥挤,王敦尽量往门边上缩了缩,就怕顶到了不该顶到的地方。
“王伙计,你给掌一眼,这就是秘戏钱的来历了。”老爷子用铜钥匙捅开了锁眼儿,暗门一开,捧出了一棵一米多高的东西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王敦看到那株树**一样的古玩,忽然有种全身都不太舒服的感觉。
那东西的主**是一尊塑像,人类的塑像,应该是吧,不过这个人类看上去……有点儿重口。
他的比例塑造的有点儿失调,柯南一样的三头身,可是却没有那种萌萌哒样子,反而因为过于成熟的面部线条而显得有些诡异,看上去并不是个孩子的模样,却有点儿像先天发育不足的……侏儒?
更诡异的是这尊人像的双眼,眼裂开得非常大,里面却是瘪回去的,甚至在眼周的外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雕刻手段塑造出了两个血窟窿一样的眼眶,根本就好像是被人活活挖去了双眼似的!
而那人的口中笔直地捅出了一根柱子,随着柱子的长高,不断地向外扩展着枝桠,每一串枝桠上面,都挂着一串铜钱。
第8章摇钱树
“喏,你们看,这串钱就是我那个逆子从上面偷下来的,唉,最不值钱的一串,他倒是真会挑,丢人。”老爷子叹了口气,那串秘戏钱是他家祖宗老爷和祖宗奶奶结婚的时候坐床撒帐用的,熊孩子不嫌寒碜,竟然偏偏拿了那个出去,还好当铺的伙计心地善良,不然连祖宗的脸都要丢尽了。
“穷鬼。”王敦低声嘟囔了一句。
胡橙斜迁着眼睛看看他,他说谁是穷鬼,自己吗?应该不可能吧,刚刚上了保姆车的时候他还只敢把半个**坐在真皮座椅上,看上去一股子穷酸相,难道是在说这个老爷子,那就更不可能了,能在帝都二环内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个好几进的大院子,就算现在看上去没落一些,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不至于担得起一个穷字。
“老爷子,您家里的这件宝贝……有什么不妥吗?”王敦嘟囔的那句话音量恰到好处,只有胡橙勉勉强强听见了,那位老爷们儿似乎是没有听清楚。
“这,其实这件东西是从祖宅里挖出来的。”老爷子叹了口气,似乎又回想起自个儿的青年时代。
民国的时候他们全家逃难到了南洋做生意,可是老辈儿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回到故土,后来趁着改革春风吹满地,一家子认祖归宗又回到了帝都生活,当时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事情,老爷子都是三十而立的大好青年,自己家小明还没影儿呢,后来就出生在了这所从别人手上重新买回来的祖宅里。
因为之前是大杂院儿的构造,每家每户各自为政,修建了不少土墙和半间半间的土坯房,他们家族搬回来逐步蚕食买断之后,又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进行清理,这尊奇怪的雕像也是那个时候工人们不相信撞破了一堵承重墙,从那里面冒出来的。
当时一家子刚刚从国外搬回来,对于中国古典文化认识得不深,老爷子的爹当年还在世,非说这是一颗摇钱树,能帮助他们的家族企业在故土重新做大做强,就执意留了下来,供在了堂屋里。
你还别说,头几年家里日子过得确实是红红火火,不但拿着在国外卖掉公司的资金另起炉灶做的风生水起,老爷子也顺利地找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本地姑娘结了婚,第二年就有了他们家小明。
可是自从孩子出生,家里的风水似乎就变了,先是老太爷中风去世,小明的妈妈紧跟着也得了不治之症撒手人寰,后来又因为一系列的投资失败,股市动荡,到最后把祖祖辈辈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几乎是赔的盆儿**碗儿净,就剩下这所宅子还算是个空架子。
原先家里光是帮佣就有十几位,到现在只有忠心耿耿的老王还留下来做全职,另一个帮佣的女孩子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再也没有旁人了,而小明终于没有像全家人寄予厚望的那样成长为别人家小明,却不折不扣地变成了家长避之唯恐不及的“自己家熊孩子”,不但在外面交了坏朋友,还联合起来连偷带骗地划拉自家东西。
老爷子说到这里,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眼圈儿一红,用拇指和食指抿了抿自家的眼角,咬咬牙把那股子酸楚劲儿给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