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握着遥控器的手指渐渐收紧。
不像下午时的果断,这次施明诚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反应。
房间里的吊灯此刻显得格外刺眼,略显冷寂的屋里回荡着座钟发出的古老陈旧的声音,白泽的手心里很快腻起一层汗液,有种被扒光衣服的错觉和无所遁形的窘迫。
漫长的沉默后,他松开手,说:“晚安。”
听到这声“晚安”,施明诚神色不变,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他缓缓垂下眼帘,也道:“晚安。”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就像两个寡言的绅士、据守礼节的陌生人,虽生活在一起,却互不搅扰。
回国那天,施爷爷和施奶奶到机场送别,登机前施奶奶忽然拽住白泽。
“父母再也不好也是父母。”施奶奶说,“你爸爸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但确实是个好爸爸——至少他将你教得很好,就凭这点,你也应该感恩。”
“奶奶……”
“别以为奶奶看不出来,这两天你和爸爸吵架了吧?”
“我……”
“我知道,你爸爸在某些方面确实比较专.制,但他并不会因此失掉分寸。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是孩子,人和人相处的过程就是不断退让的过程,你不能总让爸爸为你放弃原则,适时也要哄一哄他,要知道,任何感情都是需要回应的。”
白泽眉心一跳,偷偷往施明诚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回应一个不在乎你的人很难,但回应一个在乎你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
“可是……有一些原则性的问题……”
“那就看看你所要坚持的原则是不是真的没有退让的空间。”
“如果没有呢?”
“那就和他讲清楚。”
“可我怕把事情变得更糟。”
“有什么比本该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最后走向形同陌路更糟糕吗?”
白泽怔忪半晌,偏头时正好看到施明诚低头看腕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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