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事君以忠,事君以诚,事君以大道,方为人臣,方食君禄’。”
“那何以为忠,何以为诚呢?”
“为君尽心竭力,方始为忠;待君赤胆纯心,方始为诚。”
“你父亲将你教得很好。”隋祯面色柔和,“今晚留下陪朕吧,好吗?”
“可是……”白泽还是有些不乐意。
“没有可是,朕是天子,这天下上至皇亲贵胄,下至贩夫走卒,都是朕的臣民,子定亦是。既然你为人臣子,自当为朕尽心竭力,赤胆纯心。”
“……”老子差点信了你,你个大屁.眼子。
是夜,白泽沐浴完毕,在一众宫女太监看似平静实则惊骇的目光中滚上了龙床。
一盏茶后,换了明黄寝衣的隋祯也跟着上了榻,白泽正准备开启托管模式,帝王却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声音和谐纯洁得像小天使:“睡吧。”
皇帝如此温柔,白泽险些没反应过来,然而很快他就想起一件事来。
在大乾,女子的闺房小字旁人是不知晓的,然而方才在茶楼,隋祯却说出了程家母女的小字,可见是做过一番调查,这与程珮记忆中皇帝对程环“一见钟情”并不相符。
如今隋祯登基已有三年,皇城根下虽还是一派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况,但放眼整个大乾,繁杂的赋税和贪官横行的政府已经让这个王朝隐隐现出颓败之势,据传西北肃王更是兵马齐备,已有造反之心。国将不国,这大概就是大乾目前的写照。
可隋祯一个非嫡非长的皇子,能在五王夺嫡之争中保全己身并继承大统,多半不是昏庸无能之辈,这样的人,怎么会在登基之后忽然沉迷酒色财气、不理朝政?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看,白泽觉得,其中必然有什么关窍。
然而虽然他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一点头绪,只可惜位面有自我保护程序,宿主进入位面后只能知道大概的情节走向,其他的信息都来源于原主的记忆,程珮一个智障儿童,知道的确实有限,因而他对这个位面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清楚——
他作为男子,留宿宫中无碍,可与帝王同榻却于礼不合,他已然可以想象明日前朝后宫的风云暗涌,就是不知道程环和他那尚未谋面的父母会怎么想了。
果不其然,次日白泽还在塌上睡着,崇政殿外便聚了一众妃嫔,全是兴师问罪来的。
白泽对宫斗戏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当即决定赖床不起。
大约隋祯有过吩咐,白泽躺了许久,既没人前来打扰,外面那些妃嫔吵嚷半天,主角不来,慢慢也就散了,可人虽散了,白泽也彻底醒了。
他盯着明黄幔帐发了一会儿呆,心想昨天皇帝虽然让人收拾了偏殿,可晚上还是留他在正殿同榻而眠,也难怪后宫的莺莺燕燕们会忍不住大早上跑来找茬儿。
又想,现在他受困宫中,很多事情鞭长莫及,无从入手,主线任务怕一时完不成了。
他越想越糟心,长长地哀叹了一声,拱了拱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隋祯下朝归来时,看见的就是就是缩在床上圆滚的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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