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郑霞转头见我拿着满手的乱七八糟,在那儿愣神,登时火冒三丈,示意我赶快走人。
“程小姐,这是您的……”我将一些表格文件什么的小心交到程芦雪手中,眼睛却离不开她。
“小黄!”郑霞又冲我怒喊一声。
我立马贴边让道,程芦雪向我轻点点头,众人走过。
我在长廊中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中很替她难过。
“你怎么了?!丢了魂了?!”郑霞送完人回来,直接找我。
我看地,背手,不说话。左脚皮鞋踢踢右脚皮鞋。
警帽帽檐此时忽耷拉在我眉头上。两眼一抹黑,我急伸手扶它回去,它又立即“嗑”地耷拉下来。
“哎……!”郑霞叹气,便用一副“我们该拿你怎么办”的表情将我送到大办公室,介绍了一圈给队里,全程并未提及我老头子一星半点儿。
“大家辛苦了。这位就是新同事。请大家今后对小黄同志多多照顾。”
二三十号人不约而同放下手头事,安安静静地站起身听。
大队长老裴上来和我握握手,眼眶就红了。
我很尴尬,嘟嘟囔囔谢了几句。
六点下班前,我便一直在座位上忙着填这个表、那个表,直到发现有一张表不是我的。
这是一份亡故者家属认领签单。
简单说,就是家属到警局法医处认尸,确定死者身份后,死者遗物会列一个清单,请家属一一核对后收领。
签字的人是程芦雪。
死者是她的丈夫。
这份签单本没什么要紧,但左上角用订书机订上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袋中一枚男士婚戒。
应该是法医处那里见物件太小,容易丢,直接订在单据上。
我心中一拎,只想赶快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给人家。正想找谁去说这事,一抬头发现大办公室里忙成一片,电话也响个不停。
这段时间燥热多雨,大小案件增多。我所在的二分局是市重点单位,与省、市委同区,也管辖中心商业圈,下有五、七、九,共三个刑侦大队。我分到的九大队,人员编制最多,文武并重。警局领导去学校做工作的时候,对校长和班主任说,还是去九大队好,毕竟是个孩子,以后转做文职还是出警,第一尊重小孩子的意愿,第二要看小孩子后面的发展,不管怎样,大队里内部调整总是方便些。我一言不发独个儿坐在校长办公室的长条大沙发中央位置,双手垫在大腿下,满眼漆黑的皮鞋踱来走去。我觉得,这不是真皮沙发。他们说什么,我都点点头。
我不想麻烦别人,也尽量减少存在感。老头子在隔壁七大队供职二十多年,今天七队那边知道我第一天上班,纷纷过来和我打招呼。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黄队长的女儿。”他们这样叫我,在走廊上逢人就拉着我给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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