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里肯给呢,早被他用帛布包好仔细收着,只属于他一人的东西。
沈言之一听,难免嫌弃,“一幅画而已,就想给臣做乔迁之礼?皇上未免太小气”
“哦?那你要什么?”
沈言之站起身,悠悠摸索着走到书案前,摸到镇纸旁殊易的折扇,立马拿起来哗地一声展开,“臣要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折扇”
即便事情过去许久,在沈言之心里始终是一个疙瘩,仍遗憾当日在刘玮府中丢下的金扇,虽再也找不回来,但只要是他赠的,亲手随便题一字,便也足够了。
殊易自是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在他的记忆里也不曾深刻下那一把折扇,只是眼前人要,他能给,则给。
殊易道,“好,既要送,便不能送普通折扇,记得父皇在位时,与瓦剌征战数十年,沈家沈老将军居功无数,父皇甚喜,便赠予其亲自题字的玉扇一把,其清透精致,如今仍在朕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样的乔迁之礼,你可喜欢?”
沈言之一僵,神色慌乱。
殊易见沈言之未答,且面上一点欣喜也无,不禁问,“怎么?不喜欢?”
愣了好一会,沈言之才回过神,堪堪笑了一声,“没有……臣喜欢……”,慢慢收了折扇放至桌案,一些不愿忆起的往事忽现脑海,烦躁异常。
殊易将?*匣砭砥穑岬懔讼律蜓灾钔罚斫碜邢甘蘸茫派蜓灾讲璋盖埃焓纸饪怂难凵习壮瘢蜓灾痪刺庖椎溃笆┱氤砸┮灿屑溉樟耍鲅劬纯纯煞裼泻米俊?br/
顿了一会,沈言之依言睁眼,此时正是午后,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屋内刺眼的很,习惯了黑暗的沈言之突然感受到阳光的沐浴,强烈的刺激让他猛地闭了眼,殊易见此状,连忙道,“是不是能看见什么了?”
沈言之点点头,殊易又催道,“再睁眼看看,能不能看到朕”
伸手挡着阳光,沈言之缓缓睁开一条缝,但眼前依旧是一片虚无,只是比以往有所好转,能分辨亮暗,也能看到殊易一些大幅度的动作,瞬间笑容扬在脸上,“能看到虚影,却看不实在”
殊易欣慰一笑,单手按着沈言之的脖颈,还未等沈言之反应过来便一个深吻印在唇上,轻巧地攻破牙关,深入纠缠,温润细腻。
意乱情迷,脑子里却都是殊易方才所说的“沈老将军”,熟悉又陌生的人,殊易说的那把玉扇,他也曾见过的,不过见的是碎片其一,正是扇面一片,上面刻着一个“忠”字,写的是沈家世代忠良,为国为天下,鞠躬尽瘁。
可惜未曾见过那玉扇熠熠生辉的模样,只是听从前的老管家说起,父亲和娘亲总是不停地争吵,吵到有一日父亲气急,从香?*弦话丫倨鹑又恋厣纤ち烁龇鬯椋哟耸兰湓傥奕四艿眉且话阎伊加裆龋土且黄槠彩抢瞎芗壹衿穑谒资蓖低蹈粕狭艘谎郏链思窃谛睦铮游赐恰?br/
他看着眼前模糊虚影,又轻轻阖上眼,那些经年往事,早在父亲入棺时、他上了花船进而被送进宫时被他抛之脑后……他未能为沈家光耀门楣,始终为愧……
“殊易……我想考春闱……”
“嗯?”,殊易声音低沉,甚至有些嘶哑,“现在已近十一月,春闱二月开考,而且你的眼睛——”
“我可以”,沈言之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殊易一寸寸压近,他只能使出力气推搡着,一字一句,底气十足,“我想入仕,行不行?”
殊易愣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从他的额间一直温柔抚摸到发鬓,终是叹道,“好,你想考便考吧……”
沈言之笑了一声,习惯性地伸手就要去拥,这回却被殊易推开,殊易勾起唇角,笑道,“可不准考生徇私的!”
沈言之一咬唇,狠狠踹了他一脚。
眼睛一日比一日有好转,直到可以模糊看见眉眼,王御医说至此不必再施针,仅每日灌以汤药即可。沈言之也不再眼缚绸带,眼睛里渐渐有了些许光彩,看得见风拂树叶,看得见花开花落,殊易自是跟着欣喜,扬言下朝后要带着他到宫外的新宅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