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回答,看着贤子脸上的笑容,锦村太太自顾自的说道:「当初妳去英国时,我们没拦妳,是因为知道恩表妈妈想换个新环境,要不然一直待着会一直想到恩表爸爸和恩表爷爷。本来我以为妳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可是看妳现在生活得还不错……那个女人真的没有虐待妳吗?」
想到娜英被当成了坏人,贤子咬着唇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笑意。「娜英她对我很好。」
「……看到妳的笑容,我也就放心了一大半。记住啊,这里永远是妳的家,有事情就回来,知道吗?」锦村太太握住了贤子的手,谆谆交代。
贤子乖巧的听着,心底也因为这份叮咛而温暖起来。
娜英来接贤子时已经近向晚了,恩表正在锦村太太住处睡着还没醒,贤子只转头向锦村太太喊道:「我和娜英出去一会儿,晚点儿回来接恩表。」
乡间的路娜英并不熟悉,只跟着贤子的脚步走着。贤子走得很慢,偶尔还用脚踩着地上的石子,走一小段路,到了草坪才停下脚步。
贤子在草坪上坐了下来,双手环抱屈着的膝盖,娜英也跟着坐下来。
「我爸爸的骨灰就洒在这里。」贤子悠悠开口。
娜英一手压着飞乱的发丝,一边静静聆听贤子的话。
「小时候,其实我很讨厌爸爸。那时候我的亲生爸爸才过世不久,可是不到一年,我妈就认识了我爸,两人很快结了婚,把我带进他们的新家庭里。」贤子把下颏往前靠了些,身子微微摇动。「我很气妈妈,为什么马上就忘了自己的丈夫?于是有好几天我故意不吃饭,就是想告诉他们我不喜欢这个家。」
「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跟其他人沟通,认为世界上没有其他关心我的人。妈妈再嫁后没出几年就过世了,过了几天,我拎着一个包裹,走到爸爸面前说我要离开。」贤子把下巴缩低了些,顺势噙住泪水。「爸爸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关在房里面,每天三餐,都按时为我送来一碗面。」
「我想,那就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在那之后,我就跟爸爸相依为命起来,关于妈妈的事,我们谁也不再提起。」
所以贤子身上总是笼罩着厚重的孤独感,原来从小便是这个样子。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贤子不再开口,只听得见风吹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现在我才真正懂得妈当时的心情。」贤子若有所思。「一个女人,失去了最爱的人,她曾经想过也许一辈子就抱着那份爱过的记忆过日子。直到遇见另一个人,才发现她还有爱的能力和被爱的能力。」
「妳找到了。」娜英起身,拉了拉外套衣领。「风有点凉,我们回去吧。」
贤子点头,扶着娜英手臂站起来。
夕阳下的影子交迭,融成了某个特定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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