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车,苏夏一边拿着手机和秦邵峰开长途会议一直开到了医院门口,握着方向盘,转弯的时候阳光迎面照过来,苏夏没有带墨镜,她的眼睛强烈的被光照了一下,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忽然变得很模糊,看不清四周……
苏夏用力的摇了一下头,还是看不清,马上就踩了刹车。挂了秦邵峰的电话,苏夏闭着眼睛在车里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在车位停好车,苏夏挂了个外科随便看了下,医生说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怕有事的话,就找个x光看一下好了。
照完x光往回走的时候,苏夏又接到了秦邵峰的越洋电话,“秦总,您又有什么事啊?我这可是私人电话。”
“我找你也是私事。”秦邵峰说的理所当然,“你刚刚不舒服吧,现在怎么样了?”
“要不要那么关心啊?您直接涨我的工资得了。”苏夏不耐烦的说,秦邵峰在那里停顿了一下说:“苏夏,有个事我要跟你先说下,就是关于严副总调走以后的升配……”
秦邵峰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一人迎面朝苏夏撞了过去,很重的一下,苏夏一下子被撞歪了,手机被撞到地上,啪嗒一声四分五裂。苏夏的身子往后倒下去,她被撞倒的时候眼前一黑,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还好被旁边的白衣护士急忙扶了一下,才慢慢缓过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苏夏紧紧闭一下眼睛,再睁开,摇了摇头,刚说了一句我没事,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苏夏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担架的病床上,旁边有护士走了过来,慈眉善目的,正是刚刚扶自己的年长妇女,“你醒了吗?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了,刚才真的谢谢您。”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对了。你刚才忽然晕倒,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啊?”
“我的身体?”苏夏被问了一个莫名其妙,“没有啊,我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就是有过敏性哮喘。”
护士面露难色的说:“你刚刚的脸色苍白的真是可怕。我给你量过血压之类的,都是正常,我建议你还是做一个ct,全面检查一下比较好。”
“您的意思是?”苏夏迟疑了一下,问。
护士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查查身体也没什么,总归是对自己好的,就算有个什么病什么痛的,早点查出来也是对自己好是不是?我还要值班,我先去忙了,你自己休息一下。”
苏夏对这个倒是没有太在意的,说起来也有好几年没有体检了,那就顺便检查一下了,医院说两个星期后来拿报告,苏夏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就开车回了公司。
她忽然回想起自己在美国的那个半年,最初的几个月,自己的头上总是包着白色的纱布,多走两步会被说,多看一会儿关于国内的资讯也会说对身体不好。苏夏那时候都在想怎么感觉莫北把自己给卖了似地。
等到她头上的伤痊愈了以后,就好多了,苏夏这一身上下,磕磕碰碰的其实也不少,右后脑那边缝了有7针,现在蓄了长发,所以看不太出来的。
十字韧带撕裂,所以每次腿上这个那个伤啊,好起来总是比别人要慢一点。
bnant要走了,他又要飞去法国看他的妈妈,然后在那里住上三四个月,那天秦江江拉着bnant在家里开送别晚会,苏夏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然后哭着笑着抱在一起,一会儿又去旁边骚扰lizza。
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吗。
苏夏想起自己来上海的时候,bnant也是这样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说什么slbsp;想起bnant可爱的穿着四角短裤的模样,苏夏不禁被回忆勾起了笑容,记忆里,bnant总是说:slbsp;自己slana这样叫习惯的,bnant玻璃一样的蔚蓝色眼睛望着苏夏,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子,“slbsp;秦江江已经喝趴下了,苏夏蹲下身说:“iamhere。”
“我要走了slbsp;“我知道了。”
“可我可能有好几年不能回来了。”
“为什么?”
“妈妈希望我最后陪她几年。”
“没关系,我们还有几十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江江也会等你回来的。”
“真的吗?”
“youaremydeanest。”
像哄小孩一样,苏夏在bnant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他酣甜的睡了过去,好像一个小娃娃。
安顿好他们两个,苏夏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了起来,电话里声音如同往常一般的,低分贝的沉音,“slbsp;“怎么了?”
“我忘带了钥匙。”
黑压压的油柏马路,他在转角的咖啡厅等着她。
她牵着lizza从那条路的尽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然后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更加清晰。
穿着比较休闲的衬衫和七分裤,他们常常说这样拙劣的谎言,为的就是能靠近对方一点。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只是忘了带钥匙,所以去你家蹭饭。
忘了骑车,和你一起走回家。
各式各样的,他说,她也说。
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变,想起以前的时候,她也总是喜欢拖着步子朝自己走过来,有时候,会很别扭的踢一下自己的单车,然后说:“今天作业挺多的,我要快点回家,载我。”
为了那奇怪的,倔强的,高傲的自尊心。
那是年轻的时候,他们死都不肯放下的东西。
现在虽然变成了他单方面的说,可是这样也好,总是感觉,和以前一样,她走了那么长长的一段路,只是为了走到自己的面前,也挺好的。这个想法真的很傻,可是他还是一直很想念,并且想要这么觉得,第一次,再相遇时,她把他当做陌路人插肩而过,那种瞬间刺穿心扉的疼痛,比起当年被人砍了那一刀,简直就好不了多少。
忽然她停步在那里,不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