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拉着自己的手给拿了下来，继续往前走去。
她现在心里又烦躁又慌乱，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朝叶亦北发火，她如同不战而败的逃兵，只想尽快逃离身边这个人。
后面的叶亦北没有跟上来，好像是停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林禾听见身后传来低落的声音。
“可是……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那犹如被抛弃了般的声音戳痛了林禾的耳膜，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叶亦北。
她看见叶亦北站在原地，眼里看着别处，垂在身侧的手拧成拳，强抿着唇，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失落，却仍挡不住那闪烁的目光。
看到她那隐忍的模样，林禾的心脏像被人碾了一脚，窒息中伴随着疼痛。
她忍不住走上前，两手一伸，捉住那人的肩膀，将人一把拉进怀里，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叶亦北的头发。
叶亦北没料到林禾的举动，一头撞进温暖的怀抱里，惊讶地望着林禾。
“跟爸妈吵架了才会心情不好的，跟你没关系。”
明明自己正难受，一看见叶亦北那副模样，林禾又忍不住安慰她。
可那个真正的理由她说不出口，只能信口胡谄一段来让对方信服。
看着叶亦北将信将疑的眼神，林禾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绝望。她伸手捂住了那双像是能够看透她的眼睛，拉开了话题。
“亦北对那个男生有什么看法？”
“嗯……”叶亦北考虑着，手指爬上了那双覆着自己眼睛的手，却没拿开它，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沈乐楠的成绩很好，脾气也好，去问他题目都会教，好像也挺喜欢小动物，之前有见过他喂学校里的流浪猫。”
怀中的叶亦北又小又软，传递来温暖的体温，让林禾的烦躁减轻了一些，她用目光描绘着怀中人的眉眼，开口却是脱离开她自身情感的语句。
“那亦北喜欢他吗？”
“……”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叶亦北犹豫了，林禾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的心脏像一个突然被扎破的气球，迅速地**瘪下来。巨大的失望啃噬着她的理智，舌根泛起一阵苦涩，如鲠在喉，她压着自己的失落，艰涩地开口道：“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无论你作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在把叶亦北从自己身边推开。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从她的心脏上重重碾过，流下看不见的猩红。
林禾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窒息中找回呼吸的，她看见叶亦北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听，轻轻地把叶亦北从怀中松开，后退了几步。
“走吧，去吃饭。”
下一秒，林禾就已经挂上了习以为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