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茶,从来没有不苦的。只是苦味浓淡有差,或者酵制时用特殊的法子加了些别的味道进去,让人注意不到那苦味。
陆小凤道:“苦味很淡,清香更盛。”
花满楼点头,指下琴音渐缓,就像是闲时无聊的随意拨弦,三声两声,徐徐款款,如泉水叮咚,佩环击鸣。
好听,悦耳,但陆小凤的心却更乱。
花满楼道:“但它却的确是苦的。”
陆小凤道:“是。”
他无可辩驳,茶无论多香,多纯,都仍是苦的。
陆小凤又道:“但人饮茶都只会以此解渴或是品香。但凡是主动要茶喝的人,都不会在意茶的苦味。”
花满楼欣然点头,道:“的确,若是不喜欢茶,刚开始要的就应该是不苦也不甜的白水。”
陆小凤自觉已辩胜了半筹,花满楼却又开口了,“可这茶或水却是一来便自己选定的。陆小凤,你选的是茶,喝的,也是茶。”
陆小凤哑然。他面前的桌上,的确是有两个壶,一壶装的是白水,一壶装的是温茶。他给自己倒的就是茶,他喝的自然也是茶。
陆小凤是个对自己很好的人,有茶的时候就不会喝白水,有上房的时候就不会住普通客房。他现在却有些后悔,之前自己为何喝的不是白水?若非如此,也不会又将这半筹又输了出去。
陆小凤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才道:“花满楼,难道我们不能忘记这茶的苦,只品这茶的香吗?”他神情恻然。
花满楼却仍含着笑,“有些事的确是不该点破,我亦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他轻轻按住了琴弦,琴声已尽,余音却仍在陆小凤心间盘绕着。
陆小凤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道:“那便当从未点破过,如何?”
花满楼毅然决然地摇了头,陆小凤顿时心中的惶急、畏怯与许多莫名的情绪混搅成了一团难以言喻的乱麻。
花满楼坦然笑了,问道:“捅破的窗户纸如何还补得回去?”
陆小凤又乱又急,起身脱口道:“若花兄执意如此,那我只有告辞了。”
花满楼无奈摇了摇头,“陆小凤,一走了之向来解决不了问题。”
走,三十六计走为上。陆小凤曾用这一计躲过了不少麻烦。眼下走虽并非是上计,可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陆小凤身形一顿,“花满楼,我们不该如此的。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你为何……”他看起来很是痛心疾首,目光闪烁,却是不敢再落在花满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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