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课前会自己交出去。」我不想理她,虽然她很有可能也是谋杀我作文的共犯。
「老师说上课前收齐。」她的眼神飘忽,时而无意义的向上看着天花板,时而往右边——近十步外,罗于婕的所在地偷瞄,明明在跟我收作业,却始终没有看着我。
听得出来她很想对我表现出完全冷漠的样子,但功夫还不够到家,声音里依然夹杂着微微过量的温和及吞吐。
身为罗于婕身旁的人,这样的温和,就算只有一丝丝,也显得突兀。
反正我现在是不可能交出来的,那幺我便索性不回应她。
而且老师没讲过什幺时候收吧。
继续翻找着资料夹里的考卷,眼角突然看到了深绿色的格线,旋即把它抽出来,上面却写满了黑色原子笔的墨迹,难不成是之前的作文?
「既...既然找到了,就给我吧。」刘瑀荞现在是看着我没错,但是一双黑褐色的眼睛眨呀眨的,看起来有点.....焦虑......不安?
她一把抽走我手中的纸,或许真是手足无措吧,她失手让纸掉到了地上,正当我要把「那不是」三个字说出声时,那张作文纸上的题目和「一C颜羽芊」几个字豁然出现在视线中。
我还没了解这到底是什幺状况,刘瑀荞就蹲下去拾起了那张稿纸,她站起来时,我感觉到耳边传来一声对不起,很淡、很轻,轻得就像只扬起些微髮丝的微风。
为什幺要对不起?
只听见右边的小团体传来一声怒吼,随即又是一阵聊天欢笑声入耳。
看来这方程式无解。
至于那张纸好像是我前几天拟的草稿吧,面对着已经站在门口,头顶和盒子里的内容物一样正发着光的国文老师,算了,能準时交出去就挺幸运的了。
后来体育课的时候......
「对不起......我迟到了。」从四楼冲下来,我站在比我高出两个头,身材高大魁梧的体育老师面前,低声的讲着这句话。
虽然体育老师人幽默风趣,但......
他只看了我一眼,依然用他平常讲笑话的语气说着。
「晚到都不用讲的吗?跑两圈操场,去!」
这语气这时候听起来怎幺那幺诡异啊......
我扯了扯嘴角,也没多说什幺就离开队伍,向着初秋依然灼目的炽热阳光跑去。
其实我也没做什幺,只不过用福利社的免洗汤匙把那一盒还没乾透的保丽龙胶华丽丽的抹在罗于婕的课桌椅跟......书包上而已,这样比较防水嘛,我轻轻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