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想见人。
所有人。
脑子像是炸了,戚泠想静一下,总是一个又一个问题撕开。
带出一个又一个疑惑,他受不了。
受不了这种屈辱。
这种不堪。
乃至关联一下,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撕心裂肺,一呼一吸都泪流,都疼。
然而所有无解的,又奇异的串联一起,洪荒浩荡,呼啸而过。
回环往复,清清楚楚。
戚泠开出熟悉的街区,靠车在路边,额头抵着手背,支在方向盘上。
泪止不住往下,浸透休闲裤面料。
所以当初言禾会那么为难?
所以他过分的要求他不会同意?
所以他不再要他。
事件的脉络清晰得像是颗树,每一根枝桠都寻着它本来的方向而去。
戚泠在痛苦中看得愈加清晰。
也愈加痛苦。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年纪,他已经长大了。
足够强大到脱离家庭,足够能养起自己的家庭。
足够坚持说不字。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戚泠了。
他已经把言禾等回来。
他已经……
往事不可追,没说破的被岁月掩埋的也就掩埋掉。
没发觉的也就死在回忆里。
为什么要知道啊?
他该,怎么面对言禾啊?
戚泠的脊背弯曲,颤抖,迟迟抬不起头来。
那厢,言禾头有点乱,在医院和止梅说好先等结果,一时之间心跳也参差。
等主治医生出来说没大事,大家都算是松了口气。
可言禾的心反而更放不下去。
拽着止梅,细细问过戚泠的反应,言禾用手扶额。
止梅颔首,低低道:“我……答不上来,也不知道怎么……不好意思。”
言禾摇头,抓紧钥匙,深吸口气道:“我先走了。”
止梅垂目:“去处理吧,说……清楚。”
言禾没答上话,匆匆走了,止梅在他身后看他背影。
一如十几年前,是个守望的姿态。
这次,也没有她的位置。
止梅低头看指上的订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