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时候食欲又被食物勾了回来,傻乐着,“还真饿了。”
“你在画什么?”陆海军问。
他们现在相处挺正常的,应该说是挺平静,没有任何摩擦,以前有很多话会掖着,而现在能平静的说出来。
夕夏扫了眼,白他一眼,说,“看不懂啊?看不懂就对了,我可是抽象派的佼佼者,要是画的东西有人看懂了,那就不对了。”
陆海军不以为意,转身坐在床上,他们现在也能偶尔平静的说上几句,不会像才开始那样双方言语里都是夹枪带棍的。
夕夏觉得,真的没有什么是时间磨平不了的,她本来就是个挺能看开事儿的人,二十几年的独立生活给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在陌生环境里存活下来,她有很强的适应陌生环境的能力,或许这就是草命吧,击不跨,却也强大不起来。
夕夏几口吃完,摸了摸暖暖的胃,竟然有一丝餍足的感觉,有满足感。能在她饿得头脑发晕的时候,及时递上一碗热腾腾的食物,这是雪中送炭,再没什么可比的了。
碗搁一边,回头看陆海军,扬起笑容说,“谢了啊陆先生,好事儿都做了,不如做到底,这碗你也给洗了吧。”
夕夏对他眨眨眼,陆海军心里漾起了一丝莫名的涟漪,起身满脸嫌弃的说,“别对着我笑,你这脸瘦得跟猴儿似地,难看死了。”
夕夏登时笑不出来了,侧身往卫生间里的镜子瞄,难看嘛难看嘛?她觉得一直都天生丽质啊,回头看陆海军,瞧见他眼底那抹戏谑时明白了,这人就是故意的吧,嫌得他--
“厂里还有事儿呢,陆太太你忙你的,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过来。”陆海军端着空碗说。
陆先生是很平常的称呼,甚至是有些淡漠和疏离,可和陆太太放在一块儿那意义就大不同了。
夕夏也意识到了这点,抬眼看他,对上陆海军眼里莫名的神色。夕夏眸色微微暗下来,淡淡的笑了下,然后坐下来拿着炭笔继续画。陆海军转身看了她一会儿,出去了。
陆海军在想,不知道她有没有完全接受这里,接受岛上这些需要她的人们,如果她和他一样,有同样的使命感,他就不担心再见他们时,会再起什么波澜。
陆海军现在很认同刚开始时云夕夏说的话,他们男人只见的争斗,何苦拉上她一个女人,还硬要赔掉她一生的幸福。和他结婚,不是她想要的。
不过这个女人何其强大啊,连他都没想到,她会逆来顺受得这么快。当时那样的状况,是把她逼上了绝路。她和庄孝的婚期两次向世人公布,却两次被人劫走。这次她再没有任何未来,却被她挺过来了。
他想,她才是强大的,因为她离开任何人都可以活下去。旁人看来这确实是本事,可对爱上她的男人来说,是不幸。
曾经庄孝为了她受了多少折磨,可她却没有任何影响。是无情,也是现实。
也不能说她就薄情了,爱庄孝,她也用了真心,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好,只是她能在任何泥足深陷的沼泽中全身而退,不管是爱情,还是仇恨,她都可以做到,这就是她强大的地方。
为什么她身上总有一些让人觉得不一样的地方,陆海军现在看明白了,是那份自信和顽强。因为她的自信和顽强,让她随时随地都能成为发光点。
陆海军出去后,夕夏手里的笔停住不再挥动,仔细在琢磨‘陆太太’这个称号。平时依娜和卡娜‘夫人夫人’的喊她,让她无形中就接受了,现在想来,难道她真的接受了这一切?从心里接受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现在看来,竟然如此凉薄。
看着画面,如果是庄孝,他一定能看懂她画的什么。一个梦,一个现在不可能实现的梦,庄孝和她的婚礼,因为是梦境,所以虚无缥缈的,抓不牢,喔不紧,连,看也难看清。
这个梦反反复复的画,却只能是梦了。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她都快忘记他的脸了,忽然惆怅起来,她如果真的忘记了,那该怎么办?爱得那么深的男人,只是靠着点点记忆去寻找那一丝的温存。
…
陆海军和岛上几个主事的人带着第一批货上岸了,一来一去要足足三个月,再加上上岸后要做一些渠道,可能要半年后才回来。
夕夏真的被闷着了,渐渐的也不再碰画笔。还画,那是因为忘不了过去,还有一分没死的心,还有一分希冀。
现在不了,她接受这里,接受这个美丽天然的海岛,接受和大家在一起生活。
所以她现在已经开始走出去和大家接触,她会在晚上的时候带着大家跳舞,教孩子们学中文和英文,教大家读书识字。偶尔也会想出一些新鲜花样,和岛上的妇女一起用藤蔓编织起来。带着大家一起谱写属于火利的劲歌热舞。
火利之歌现在是岛上男女老少全都会唱会跳的歌,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真的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满足。
她以为她已经被世界抛弃,不,没有,火利岛的人们需要她。大家的热情已经感染了她,因为大家的热情也让她成为火利岛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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