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阿道在想什么呢?会怎么问他,第一句是他过得好吗?
如果这样问,他要怎么答?
最后还是张远道先开口了,楼清的静默让他开始无所适从:“我找了你许久,也不知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你当时找过我,我却不在。”
楼清没想到他会以这句话作为切入点,将过去和现在链接起来。
“我当时去找你,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可我也明白,若是见了你,你哪能不知我的想法,我这样愚笨,是骗不过你的。”他笑了笑,将话说得很轻。
张远道亦不敢大声,倒不是不想将这个人骂一通,可他已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你若是笨,又怎能躲我六年?”
这个人的心弱的跟条线似的,弹一下就断,当年楼清留信一封,只道是他受不住娘亲逝世的打击,故而远走他乡,不想触景生情。
一封信,只言片语,走的**净利落。
楼清只能说:“抱歉。”
张远道失落的笑了笑。
楼清看了眼,斟酌了会,道:“现在年纪大了,说这些话有些矫情,刚离开京城的时候,我甚是不习惯,可一想起娘,心里就疼,既然都离家了,在哪不都一样,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越走越远,最后都忘记如何回家了,你怪我吧,我把那些年一直想寄出问你好不好的那封信给压在心口上了。”
顾怀大师一直对楼清赞誉有加,称赞此人聪慧,有大家之风。
可如今,他把这大家之风用在他身上了,隔了六年的书信,却用一张嘴问出,太迟了,迟的张远道不得不接受,迟的他笑到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