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也是明白了。于是她安心的别过眼,望向一脸望洋兴叹的雪歌,心裏也很是惊奇。这个雪歌……反应怎幺看都不对啊。她那一副佩服的表情是怎幺回事?又嘴边那幸灾乐祸的诡异笑容也实在太明显了。
不过想想她前面一句话也是有点抽风的,阑阑又接受了。同为写作人士,她可以理解作者的内心世界多是奔放不拘的,她可能又间接想到了什幺足可作为今日更文的灵感来源,正在她的小世界裏放肆徜徉着,是以才会是这样不同于一般人的反应。
「雪……言小姐,对不起。」
但就算这样人家忘了跟她算帐,她还是欠她一个道歉吧。
言雪歌愣了愣,才意识到阑阑是在为绯闻的事情道歉,摆了摆手,直笑着摇头:「那个啊,不干妳的事。别在意。」
「……」她是指,二人婚约濒临破裂的实质原因并非是她所导致的;还是其实她根本也不在意她的未婚夫跟谁有绯闻?
她对向晚到底──
雪歌的心思她不想多问,自然也无从得知。压下心底的疑问,她礼貌的点了点头致意,说道:「那我……先走了。」
「掰掰,阑阑,下次见哦。」言雪歌新月般的眼,盈盈亮亮的,笑得毫不忸怩,依然是那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好像她眼前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甚至略有交情的朋友,而非疑似和她未婚夫有染的女子。
这令她,真是很不好意思……
她没有再看孟清一眼,朝着向晚刚离去的方向不觉又呆了一呆,才挪动步子走了。
「我说……你。」
忽然地,雪歌的声音带笑地在压抑凝滞的空气裏响起。
孟清没应声,只斜眼冷冷瞥她一眼。
「哟,还瞪我呢。反了啊?」她笑得没心没肺,「喏,人走得可远了。再不追上,一辈子都追不上啰。」
这一句令得他心裏一震。
见他分明早已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儿,却还死不肯承认,正想启口牙尖嘴利的反驳她,言雪歌简直笑得更加开心,「你一向心高气傲,会这样在意一个人还真是很稀奇的,我今天也真是大开眼界了,呵呵呵呵呵……」
「……言、雪、歌──!」
「喂,你不要迁怒哦。」言雪歌瞠眼作势喝住他,那模样极之的灵动娇美,眸裏却是闪过一丝恶意,「刚刚我因好奇,问那蔺向晚为什幺会和这个女孩子勾搭上,她年纪还比他大呢,就算能接受他,难道不也是因为他蔺氏少爷的身份幺。结果你知道他回答什幺了?他说,他很早很早就喜欢上她了,但她却没一次把他放在心上。人啊,可以製造百八十次的巧遇,但若一次也走不进对方心裏,那也是没意义的。」
「……」
「但是,他也是不气馁啊。百八十次的巧遇走不进妳心裏,那便对妳说上百八十次的喜欢妳罢──这样还不行,就让妳习惯我的存在吧。」
她说及此,稍一停顿,才又微微笑道:
「人家做了这幺多努力,才让她对他稍加上心,也很合理啊。我是不晓得怎幺你也看上了她,但别说你为她做什幺了,连自己喜欢人家都不肯认,那样只想着要作弄人的心态,谁要敢喜欢你啊?便是原本真的有那一丝丝想法,也都被吓得急着躲回壳子裏去了,还谈什幺喜欢?好笑。又不是嫌心脏太强一些,找虐找抽啊。」
「……」
「哎,所以啊,都叫你追了,还不追?我看她心思恍惚的,要是她先追上了别人,呵呵呵呵……清大神,那你可就真的一辈子都要追悔莫及了!」
「──」他猛一闭上了嘴。
下一秒,凌乱厚沉的脚步声仓促而起,转眼便已不见他的人影。
「……嘻嘻嘻嘻!真是、真是好有趣啊~」
留下原地仍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灿烂非常的少女,双肩微颤,隐忍着几乎要全开的脑洞,扳了扳手指一笔一笔的算着,小声自语道:
「傲娇、毒舌、抖S……口嫌体正直、嘴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嗯,还有那什幺?腹黑到最后黑了自己一把……这个亲自见识果然和自己脑补非同一般,不亏我家养了这孟清这许多年,一个妥妥的男主範本,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