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偏头思考道:
「那份报告我看完了,没想到近年来跻身亚洲最佳50企业的顾氏财团这幺快就开始走下坡了啊?按你内容所说的,除非他们能在下一季之前提高新的营运目标,股价确实恐怕会持续暴跌吧──」
男人懒笑一声。
「顾氏三兄弟都是空有脑袋没有实际作为的蠢货。至于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主病小女儿更是不用指望了,没败坏家门有辱门风便还能勉强算是顾氏教导有方──余一个风烛残年的顾谷陵孤掌难鸣。
要怪就只怪他不趁年轻时悉心培育接班人,苦苦经营多年这才好容易攀上巅峰,却只剩摔得粉身碎骨一途可走;若真欲以下一季的营运目标扭转劣势,而今之计,也是脱不了企业联姻或接受併购之策了。」
少女激赏的拍了拍手,笑道:
「不愧是『史诺辛证卷』的明星分析师?KarifMeng。毒舌之犀利,就和你发出的每一份Report一样,比起市场所有预测都来得大胆独到、也比起所有我见过的人讲话都要来得不留情面、一针见血吶。」
「不都是拜妳所赐。」他冷冷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直指向门口:「──没事了就出去。」
「出去就出去哦。」
她亦毫不在意,应言双手负在身后,背着门口望后蹦蹦跳跳的一步步退去,端的是乖巧顺从,却也同时俏皮可爱得令人发噱。
她夸张的歪下头,扬起眉来吊眼望向那懒慢斜倚在床头、并将目光撇开的男人,笑不改色的道:「孟清,我倒觉得女人若有能力过得像公主一样也是种本事。当然会不会有意外那就不知道啰~可惜那顾宁儿早些几年还和那混血儿音乐才子好上呢,现在却一拍两散了好可惜哦!」
「……我没兴趣听那些闲情轶事。」
他极之不屑的嘲弄一声。
但下一秒,毒舌本事却又如吸口气自要吐出般的自然发挥道:「那顾宁儿可取之处也就只有那张脸了,瞅久了还有点小做作。一拍两散若不是那男方还算有救,就是助长公主病下的不幸祭品了。」
「噗哧、哈哈哈哈……你好坏哦。」她失笑,笑得不禁捧腹,眼眶泛泪。
笑久了似觉察男人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电脑上,她才又道:「你家的小徒弟,看样子是要娶媳妇了哦?我之后想解任务还得要靠他们~嘻~~本来我是想天海不是说过年你们要解什幺情侣任务的吗?那就顺便顺便,可惜小徒弟都不入我的碗来哦~」
「……」
男人难得的被堵住了。
──女的是要娶什幺媳妇?
「啊啦,有这幺讶异吗?别忘了你剩下十三分钟又六秒就要开会啰!」少女笑瞇瞇的对着腕上那一典雅款式的芬迪袋扣手表,提醒道。
「……滚。」他下了逐客令。
少女耸耸肩走了,期间自不忘回头探头探脑。当她的身影真正消失在门外之后,男人的眉毛才真正打出了个皱褶。
他终于落下了床。
浑身一丝不挂的男人曝露在熹微的晨光下。那原先看来完美无疵的体态,却满布着即便淡化了却犹仍随处可见的伤疤。
而尤其是他那方才并未面向少女的背部,更有一道怵目骇人的巨大疤痕。那因受过重创而长得撕裂状的增生组织,竟自后颈下方如蛇一路蔓延至骨盆上方,伤口虽已癒合,丑陋的疤痕却已如某种一生的印记,永远不褪。
打开衣柜取出其中一套早已烫得笔挺的阿玛尼西服,孟清慢条斯理的将其穿上。
一边扣着釦子,一边望向桌上已然被少女所登出的游戏──
眸光凝注,似是想到什幺,唇角微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