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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很快过去,李森的发言被布兰登*官打断过几次,布兰登*官向李森提出了几个问题,其中一个就是如何解释新城州对同性婚姻的态度,如果按照传统婚姻定义来说,新城州的法案是否应该上升到最高法院进行司法审查。

这个问题略有些尖锐,直接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李森应当也是做过准备,以联邦应尊重州宪法这句话回答,但这个回复又引起了金顿的质疑:“既然联邦应当遵守州对于婚姻的法律,那么联邦在本案中为何不能退还上诉人的遗产税?”

李森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回答,而是谨慎小心地将皮球重新踢到了最高法院:“所以这就是本案的关键所在。既然是由联邦的议会所制定的法案,且在联邦层面影响各州诸多相关法律,联邦国税局作为联邦机构,自然只能够按照该法案来执行。”

这个回答避开了核心问题,反而倒置了因果,潜台词是,若是最高法院判定该法案违宪,那么国税局也只能退下,但此刻庭上所摆放的问题正是该法案是否违宪。

金顿显然对李森的回答很不满,眉头皱得死紧。

应诉方的陈词结束,下面是上诉方律师的陈词。林郁从座位上站起,解下西装最后一个扣子,面色沉静地走到正中间那张演说席后。

第一次作为上诉方律师和那些早已熟悉的*官们面对面,林郁并没有多少紧张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上面九位一字排开坐在桃心木扶椅上的*官们见到林郁上前,脸色也有些微妙,布兰登甚至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艾伦一眼,而年轻的*官阁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站在那儿的并不是他以前的助理,只是一个并不重要的路人。

伦斯特首席的脸色则比较糟糕,林郁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之前那件校园枪支管理的案件对于司法能动的想法会变得保守一些,却没想到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因为过于激进的同性婚姻合法案件。

林郁知道,伦斯特在法庭上绝不会是当初和和气气地在葬礼上向自己追忆他和自己父母之间交情的那位老者,只会是掌控整个联邦司法的严厉判官。

林郁深深吸了一口,开始自己的陈词。

“应诉方刚才回答了金顿*官有关是否退还本案当事人遗产税的问题,但这个问题并没有被回答,而是被应诉方回避了。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即婚姻这一事务到底是该由联邦统一管辖,还是由各州制定相应的法律进行自制。若是联邦**涉州内的婚姻事务并且两者产生矛盾,在这一情况下,是州法具有更高的管辖权,还是联邦具有决定权?在这一层面上,以联邦的角度来考虑,是否是另一种形式的将各州关于婚姻的法案和条款进行统一,或者说——强制统一?”

第一个问句,质问本案中联邦对州事务的**涉;第二个问句,则是为了引向联邦层面同性婚姻是否合法问题的讨论——这也是这个案子作为打开同性婚姻合法的关键点所在。

刚才李森的陈词从婚姻的定义开始,从概念问题延伸到法律程序,一步一步环环相扣,自己若是也按照这一模式过来,只怕自己对于婚姻的阐释还没说完,就被伦斯特和其他几位保守派*官给拦截地说不下去,毕竟在这一点上,能够讨论的内容太多,多到三十分钟根本塞不下去。因此他选择从一开始就选择这个明显地程序问题作为突破口。而这个问题,即便是保守派法官也无法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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