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城内有乱,火堂似是很不安分,顺藤摸瓜,一路追到塞外,证据尚不确凿,却是关系重大,故而亲自前来周旋打探,以除异心贼子。
一是相中了人。冥城收走投无路之人,一些普通凡人归土堂打理,安家落户,播种收割,饲养畜牧。还有一些人则要看了,所具才能,何以用得。
用才有道,方能兴盛。
萧墨尘深谙其中道理,莫无冷青翼种种事情,冥城探得一清二楚,此二人不简单,非但不简单,而且光华四射,惊世骇俗,他必须亲自前来,会上一会。
恰巧遇上这么一桩事,也是故人。
素手机巧第一人,冥城曾邀其建造密室暗道种种机关。薛语凝其人害羞懦弱,胆小保守,若不是司空远流亲自登门造访,三日门前不离,大约请不到这位世外高人。本以为是多么不可一世的孤傲之人,却原是个不愿沾惹是非的羞答答小姑娘。于是,薛语凝带着薛语昕在冥城待了大半年,做完了所有机关,便是要走。冥城众人想要留她,却遭拒绝,原因无他,只因其愿安守本分,无名无利,默默安于塞外,所造机关也不要银两,只求冥城查出灭门元凶。相比薛语凝,薛语昕倒是活泼许多,孩子心性,许多事情都好奇,本是机巧慧根极具,却是为了姐姐心疾,学了医,大半时间在水堂待着,并不顽劣,潜心学习模样,惹得人人喜爱。
相依为命的姐弟,如今只剩一人,其中是是非非的坎坷,外人何以体会。
“城主,那药粉属下已查实,是塞外独有的药草,这里人叫它‘恕草’,与其他少量药物混合,磨成粉末,服下可使人意识不清,催眠之用,巫医处并不罕见。”
跪地之人,如实而报,萧墨尘看了眼温凛,抬手抿茶。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温凛心下已有几分猜测,命了下跪之人退下,转而望向萧墨尘,“怎么做?”
“……”萧墨尘目染沉黑,唇带淡笑,修长手指将茶盏轻放案几,望向窗外白光,说了句:“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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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语昕的心思,并不复杂,只是纠结。
端着药,立于门口,心中反复想好说辞,推门而入。
床上之人微微辗转,轻微沉吟,却是在见到他的瞬间,收敛了所有的动静。
哼,争强好胜,疼痛不适怎能瞒得过医者,这般莫名其妙的逞能,是不愿被人低看了去么?打肿了脸儿充胖子,最不屑这般行径!
“即便内伤好了许多,但风寒高热,伤口疼痛,何必装得没事样子,就如我进来之前那般,有何不可?怕我笑话不成?”冷冷的腔调,挖苦的语气,薛语昕直言快语倒显得坦荡。
“……”冷青翼微微一愣,略显尴尬地半掩睫毛笑了笑,“太久了,习惯了……”
“什么太久?什么习惯?”薛语昕听的一头雾水,皱眉看着冷青翼略带自嘲的落寞神情,心中又不由自主阵阵发软,目光落在手中汤药,咬了咬唇,阻了所有动摇。
“……没什么。”前尘往事,冷青翼一笑而过,也望向那一碗黑褐色的药物,轻轻蹙眉,“那是……给我的?”
“眼下生病受伤的,不是只有你?!不给你,难不成是我自己喝的?!”薛语昕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那般慌张实在拙劣得很。
“……”冷青翼微微垂眸,掩去淡淡的叹息,继而又笑着抬头,点头说道:“要我喝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件事儿……”
“你……你爱喝不喝,反正求我治病的,是你们不是我,我还乐得清静!”薛语昕转身掩饰,手里的黑褐色倒映着他的轮廓样子,眸子里满满的懊恼和迟疑。
“先听我说说也不迟……”冷青翼吃力地压着腹部,撑起身子,“我想,你姐姐大约并不希望……看到莫无太过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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